她似是有些新鲜,时不时伸手去翻翻柜台上的东西,悄悄抬眼扫了一眼二楼处,刚刚那侍卫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长廊边又行了一名侍卫过来,瞧着模样似乎是该换班了。
钟瑜偷偷的盯着,趁着那侍卫交接的一瞬间,快手快脚的将桌上的笔墨悄悄揣进了怀里。
之前的那名侍卫和来换班的人讲了下之前的事,那新的侍卫听罢便皱了眉,道:“你胆子也太大了!”
那侍卫愁眉苦脸的道:“我有什么办法,世子怎样待夫人的你也瞧见了,若是此时得罪了她,将来在王府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另一人顺着廊下往一楼的厅堂望了一眼,那女子正晃着东瞧瞧西看看,倒是没什么不妥。
这客栈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守,倒也是出不了什么岔子。
可是想想还是觉得不安,便顺着楼梯下了去,行至那面容姣好的女子边上,躬身一揖,恭敬的道:“请夫人回房。”
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钟瑜点着头道:“也好。”
回了房间,关上了门,钟瑜在桌前静坐了会儿,确定了外间无异样后,缓缓从怀里取出了笔墨。在屋内扫视了圈,房间里并无纸,但若是动了这屋里的物件,细心如世子,只怕是要被他发觉。
思忖一番后,钟瑜起身褪了外裳,从内衫上撕下了一小块布来,用茶水研了墨,写起了信来。
付久珩这人神出鬼没的,她和宋元京的往来被揪着不只一回,眼下在他眼皮底下使小动作,她虽是小心,可始终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若是当真被他发现了信,总归不至于看了内容便大发雷霆。
何况墨汁浸到布料上极易晕染,这一小块布料上本就写不了几个字。
斟酌着内容,钟瑜只简单写了实情,自己还活着,世子要带自己去青州。信里虽是没写求救的内容,不过聪慧如谢琰,不会想不到她是被迫的的。
这样她既报了平安,免得兄长担心,又能发了求救信号,毕竟兄长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了。
这般想着,钟瑜将干透了的布料揣进了怀里,笔和墨本想找地方藏着,可是一是怕被人发觉,二也是想着日后可能还有用,便塞进了昨日世子给她的包裹里。
眼见着天才刚蒙蒙亮,钟瑜想着要不再趴着小憩会儿,忽的门外响了几声极轻的敲门声,满腹心事的她被吓了一跳,差点打翻了桌上的茶盏。
抚了抚胸口,她朝外间道:“谁?”
“是我。”
钟瑜起身去开门,果然世子正立在门外,今日他换了一身石墨色的长衫,门一开,他便闪身进了去。
付久珩极其自然的坐至了桌边,瞧了眼桌上洒着的茶水,目光在室内扫视了一圈,探究的看向她:“你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