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琰朝着钟瑜道:“走吧。”
钟瑜嗯了一声,和公主道了别,便跟着兄长走了出去。
谢琰已然提前将下人们都谴走了,这时又带她挑着小路走,一路上一个人也没看见。
钟瑜笑眼看着他,道:“哥哥连屋外的池水都准了公主去钓鱼,可见当真是对公主宠爱极了。”
谢琰脚步不停,低着头不语。
就在钟瑜以为他不打算回答了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他淡淡的声音:“公主待我的心意,我便是木头也看的出。我……无法回应她的情感,便只愿能多对她好些,毕竟,她也是个不能自主的可怜人。”
钟瑜不知说些什么好,其实这方面谢琰有些死脑筋,一旦对人有了芥蒂,便很难跳出成见去看待他。原书的情节对他的描写并不多,只知道妹妹因他而死后,他对公主冷若冰霜。可是细想之下,前世公主自尽之时他才二十出头,这一生却都不曾再娶妻,也未必完全是因为对妹妹之死的愧疚苦痛。
也许……也有对宝鸢公主的。
如果赐死原配不是公主的意思,那其实她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因为无论是否是她主张赐死,这件事都是因她一见钟情而起,谢琰便是再通透之人,也不可能不迁怒于她。
她深爱的人此后怨恨她,折磨她,而她唯一的亲人皇帝又在政变中死去,活着于她确实只剩下痛苦了。
所有的不苦与怨恨,都随着伊人香消玉殒了,那么她曾经的好,会不会在这时候浮现一二了呢?
钟瑜不知道,也不愿去想象前世经历了这些的兄长该是如何凄苦。
“哥哥,你和公主都是良善之人,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谢琰望着她的背景,轻轻的应了一声。
话音刚落,两人便已然进了另一个院子,远远看去梁三公子梁晖正坐在院中。
见他们二人进来,梁晖忙起了身来,钟瑜朝着他便是深深一礼,道:“此番多谢梁三公子相助!”
梁三公子忙道:“快些请起,元京是我知己好友,如今不过略尽绵力,助你二人见上一面,何足挂齿。”
前几日他接到谢琰的信,内里道是有人意欲阻挠钟瑜与宋元京婚事,钟五小姐因而想去与宋元京见上一面商议此事,希望他能相助一二。
梁三公子本就同情钟瑜,如今见她与所爱之人层层险阻,不由思及自己与所爱之人不能相守的痛苦,不禁感同身受,想也未想便应承了下来。
几人说了没几句,梁三公子抬头看了日头,道:“往惠县虽不算远,可马车也要行上三四个时辰的,钟五小姐还是先行赶路,此时出发尚能赶在日落前到达惠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