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玄满意点头:“前些日子,王叔递的折子,朕看过,王叔想回封地颐养天年,朕,应允了。”
“谢皇上体恤。”那封折子,等南安王一家从大理寺出来,便呈到太子东宫,一直没个音讯儿,原来是早已觊觎上自家宝库里的夜明珠。
财宝易得,人头却只有一个,只要不是皇帝对他起了杀心就好。终于卸下一块心头大石,南安王面上多了几分真切,又朝上座的人拜了三拜:“听闻兖州地杰人灵,微臣与内子早已打点好行装,来不及给皇帝道贺新年,便在这里提前祝皇上身体安泰,万寿无疆。”
瞧南安王火急火燎地,程玄试探地问:“王叔何必如此着急,当真不留下过完年再走?”
“不了不了。”南安王忙忙摆手,唯恐再呆下去,指不定哪日一不留神,掉了项上脑袋。
拜别皇帝,南安王着急火忙回府,立时打点行礼,离开盛京。
却说,程玄得了硕大的夜明珠,心情好转。
举步来到一所宫殿,拉开殿门,里头漆黑一片,门窗被什么东西掩盖得密不透光,整个大殿宽敞空旷。
头顶的黑布垂下,垂直挂着丝丝缕缕的细线,微弱的光线与黑布倒映,仿若夜空里的熠熠生辉的星辰。
细瞧之下,原来那些细线悬挂着荧光石,并非杂乱无章,一眼望去,可以瞧见最明显的北斗七星,二十八星宿等等。
打燃火折子,点起烛火,程玄从镜盒里取出那颗硕大的夜明珠,挂在西南方位。
单手背在身后,他绕着大殿转了一圈,眉梢染上自傲:“月亮星辰,朕有何不敢摘?”
小路子适时恭维:“皇上一番苦心,不说这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就是这些荧光石都是皇上亲力亲为,亲手雕琢,莫说是县主,便是奴才这个无欲无情的阉人瞧见,也深受触动啊!”
立在一侧的张峰瞧着,是挺好看,乍然见到,他还震惊得合不拢嘴。
可张峰自来嘴笨,不如小路子会说讨喜话,哄皇上开心,通常他不触皇上霉头,便是万事大吉。
“是嘛,雕刻这些荧光石其实也不难。”为了刻石头,他还划伤了手指,不过想到楚长宁会欢喜,那么一切都是值得。
那时送她火红狐裘,不能抽身亲自去猎,一直是他心底的遗憾,这座宫殿,是他与楚长宁的遗憾。
唯有,解开这个心结。
除夕将至,程玄忍住不去找楚长宁,他知道她需要时间去调养,不管是身体还有内心。
未来他们会有许多时日,他等得起。
因着处于国丧期,今年的辞旧岁,并无往年办得热闹。
宫宴,亦不如往年喜庆。
同父母先去慈宁宫拜见太后,程玄早已恭候多时,朝楚长宁打量一眼,掠过长公主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