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觉得自己对她还不够好,所以她才百般抗拒自己,同样好声好气:“昨夜翻来覆去,一夜未曾好眠。我承认自己有错,但我只是想每天能见到你就很满足,所以你以后别躲着,我也不再逼你,好不好?”
瞄见他眼下一抹青色,楚长宁不敢再去信他,她曾信任过他,到头来还不是威胁逼迫。
他们皇室祖传的疑心病,传到程玄这儿,更是有了走火入魔的迹象。
她只想离得远远的,哪里敢陪着的全部身家,去跟他赌命。
心里如何想的,她面上不能表露出来,轻轻点头。
程玄眼角眉梢染上喜意,又夹了凤尾虾送她碗里:“多吃点,都是你爱吃的?”
盯着堆积的瓷碗,楚长宁奇道:“殿下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菜?”
程玄眼神飘忽一瞬,结巴道:“听,听张峰说的。”
得了解释,楚长宁也未多想,婉拒道:“不用,太多了,吃不下。”
程玄见好就收:“那好,你慢慢吃。”
用完饭,楚长宁品着茶,见他从寝室里抱来一只木匣子,递到她面前:“打开瞧瞧。”
楚长宁依言,揭开盖子,一抹惊艳的火红色闯入眼底,溜光水滑的皮子,颜色亮眼极了。
是那种烧透半边天的火红,这样好的皮子,可不多见。
“喜欢吗?”耳畔传来他低声轻询,如坠入石子的深潭,很是悦耳。
楚长宁目露惊艳,抬手抚了抚那光滑如绸缎的皮子,认真评断:“这是火狐的皮子,一张火狐皮子千金难求,的确很美,只是太贵重,我不能……”
不等她话说完,程玄把狐裘展了开来,披到她肩上,扬起的眉梢得意地恨不能飞到天上去:“本想亲自去猎火狐,奈何脱不得身,只好花重金悬赏,加上之前的皮子,才得以做成这一件狐裘。这个颜色最衬你,不许不要,孤生起气来,可是很难哄的。”
估摸着他的疯病,是一阵一阵的。
这会儿难得肯说人话,她要是拒绝,没准儿他发起疯病,吃亏的还是自己。
垂着眼眸,略一思考,楚长宁欣然接受:“谢过殿下。”
程玄围着她转了一圈,乐呵坏了。
他想象送出狐裘的满心期待,全部成真,但依旧比他想象里的,更快活些。
原来喜爱一个人,为她付出,也是一种快活。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无人倾诉,藏在心底雀跃不已。
瞧着微敞开一条线的窗子,日头西移,楚长宁开口道:“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
程玄虽几分难言不舍,到底没有再由着性子胡作非为,道了一个“好”字。
楚长宁转身要走,余光扫了一眼铁笼,识趣地没有开口,听见身侧刻意放缓的脚步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