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玄收紧的五指缓缓松开掌心滑腻的脖颈,转而去禁锢她的皓腕,目光阴郁不定:“你还看过谁,八皇子?还是卫青云?”
随着他的动作,解开了的内衫半披半褪,露出白皙光洁如和田玉般的皮肤,布满了狰狞的伤痕,还有最近新添的数条伤痕,皮肉翻飞。
经过一晚的休息,这些伤口本已结了血痂,因着又淋了雨,和这一番毫不顾及的动作,使得伤口再度裂开,红色的血液顺着肌肉线条一路蜿蜒,色彩瑰丽。
而眼前的程玄,比她记忆里的新帝更添疯魔,如地狱恶鬼一般。
他果然一直在隐忍。
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脖颈一松,楚长宁得了喘息,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鼻腔里满是程玄身上的皂角与血腥气混合的味道,冲得她头脑晕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吃他们的醋,以为你喜欢本县主。”
楚长宁的声音沙哑,如一片羽毛轻轻撩过心窝子,又软又疼。
她盛着怒火与杀意的眸子,令程玄心里咯噔一下,松开了她的两条藕臂,从她身上起来,拢了拢内衫,往山洞外走去。
楚长宁的目光一直跟谁着他移动,直到他停在山洞口,下意识去寻摸离她一丈远的长剑。
立在洞口的人,仿佛后脑勺长了一对眼睛,轻笑地警告:“这里荒山野岭,县主还是老实些罢。”
恫吓。
明目张胆的威胁她,只差告诉自己,这里荒山野岭,就算杀了她,也没人知道。
在心里盘算了二人谁更有胜算,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即便有剑防身,也打不过赤手空拳的程玄。
刚才是热血冲头,冷静下来,楚长宁学会了隐忍。
却在这时,前头的程玄突然开口:“有劳县主替我包扎一下伤口。”
楚长宁登时冒火了,心道,这厮竟敢把她当作婢女使唤,恨不得提剑将他剁了喂狼。
一腔怒火还未发泄,就听那厮又开口:“程玄若是流血而亡,县主一个人也走不出这座山脉,不是吗?”
楚长宁一贯颇有自知之明,压根儿没指望过自己,她指望的是公主府的护卫队能搜寻到这里。可一上午过去了,没见半点动静,她心里也没底。
最要命的是,这附近晚上好像真的有狼在活动,有程玄这个大活人在,她才没那么害怕。
心思百转,她很快放下了芥蒂,但也没打算叫程玄好过。
楚长宁上前,见他将脱掉的内衫扔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块帕子擦拭着伤口,白皙的皮肤上横七竖八的剑锋,斑驳红肿,叫人看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