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宁深吸一口气,两步奔了出去,在众人的目光下,将埋身在披风里的元珍推了出去。
元珍张皇失措,下意识拽住楚长宁的外衫,二人一道落入了荷花池里。
这一次身边有熟悉水性的宫女嬷嬷,一并跳下去将元珍和楚长宁救上岸。
楚长宁咳了好几声,将肺里的水咳出来一些,胸口舒服许多,反正一回生二回熟。
好不容易缓过神,她立刻起身跪到皇帝面前:“刚才那一下,才是我推的。长宁知错了,请皇上责罚。”
一番荒唐举动,令在场鸦雀无声。
皇帝注视着楚长宁,过了几息,仍是感觉面前的这个外表乖顺的外甥女,瞧着好似很陌生。
太后拿眼角扫了一眼越发哭哭啼啼的元珍,出声:“既然如此,哀家也不多什么,由着皇帝拿主意。”
太后看似不管不问,实则在施压,胞妹也眼巴巴瞅着……一边是外甥女,一边是女儿,清官难断家务事,皇帝一个脑袋两个大。
沉吟片刻,皇帝大手一挥:“今儿这事,朕会派人严查,你们先下去换一身干净衣裳,容后再议。”
什么容后再议,皇帝的意思根本打算和稀泥。
贤妃身为元珍生母,自是不甘见女儿吃亏,还要发难。太后一个眼神扫来,贤妃嗓子一堵,嗫嚅了嘴唇,到底不敢开口。
一场宴会,以不圆满结束。
皇帝回了养心殿,招呼身边内侍:“你去朕的私库里挑些女儿家喜爱的布匹绸缎,还有钗环首饰什么的,一并送去公主府。”
张德子品了品皇帝话里的深意,征询:“还是按照之前的规制?”
皇帝手执朱笔,在折子上注了已阅两个字,轻轻颔首。
张德子明白皇帝的意思,在私库里挑了前日子刚得来的几匹缎子,头钗耳环玉镯子也配了两套,都是大内御造,只有公主品级,才允许佩戴。
若是旁的女子佩戴这些钗环,那是要问罪的。可清平县主与旁人不同,能讨太后喜欢,连皇帝也纵容默许她逾制。
张德子善于揣摩帝心,反正这是皇帝的私库,又不是他的私库,没什么好心疼,自是可劲儿挑了一堆好东西,又亲自去了趟公主府。
却说楚长宁换了身干净宫装,回公主府路上,马车摇摇晃晃,长公主和驸马的马车在前头,主仆三人乘后一辆,埃在一处说着话。
夏竹神神叨叨:“半月不到,县主都落了两回水,县主今年与水犯冲,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去河渠边。打明儿起,奴婢便去学泅水。”
秋萍低低笑:“夏竹姐姐出了名的旱鸭子怕水,想要学泅水,怕是不易。”
夏竹坚持:“那奴婢还是要学,万一下次县主又落水,奴婢不用干站在岸上,还可以去救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