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宁果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被仇家追杀,那也是她活该。
某些世族大家会私底下豢养死士,替他们做一些隐秘事,程玄对此略有耳闻。
据闻这些死士,不认主子,只认信物,只听手持信物的人差遣。
他有留意到,无脸面具的杀手在看到楚长宁脚边摔碎的白玉指环后,才停了手。
楚长宁是真的想要他死!
靠近肩胛处传来的一阵巨痛,将他散发天外的心神拉拢回体。
程玄小心翼翼躺回去,这一会儿功夫,阵阵冷汗,浸湿了内衫。
一门之隔的廊下,春盈埋头跑走,却在拐道处撞到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对不起。”
抬起杏眼,春盈面前站着的是穿一身墨绿色便服的李巡,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祥云滚边锦带,乌黑的墨发一丝不苟地束在发冠里,腰间挂了一块玉佩,瞧着寻常普通的打扮,周身贵气逼人。
她吓得福了福身子,结结巴巴:“四,四皇子好。”
李巡眼神扫过春盈泛红的眼眶,道:“是你啊,好端端的,怎么掉眼泪了?拿去擦一擦。”
话落,李巡从怀里掏出一方墨青色的帕子。
春盈没想到四皇子竟还记得自己,犹豫地看向他递来的帕子,抬手接过。
李巡沉吟片刻,又道:“县主派你来的?”
春盈擦拭眼角的动作顿了顿,陷入沉默,摇摇头。
李巡一默,看来果真如传闻说的,楚长宁厌极了那个叫程玄的马奴。
笑了笑,李巡说:“看来,你很关心里面的人,都急哭了眼。”
春盈又摇头:“不,我只是很感激他,他曾经救过我。”
“原来是这样啊!”李巡轻声笑:“明儿宫里有一场宴会,县主可能会带上你,所以别哭坏了眼睛。”
一开始春盈还觉得四皇子格外宽容,和煦如风,听了半晌,原来又是为了楚长宁。
“多谢四皇子关切。”春盈福了福身子,退开。
李巡在原地站了片刻,直到看不见那抹窈窕的背影消失,才抬步来到房门口,敲了敲门。
“进。”
室内的人慵懒出声,夏竹推门而入,就看到楚长宁坐在长条案前,手边放了一碟桂花糕和一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