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言把瓷杯猛地往桌上一放,凝视着张三和李四:“你们也都知道?”
张三跟李四对望一样,忽然点头:“世子不喜欢世子妃,更喜欢林姑娘,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世子妃落水一事,世子没问过,小的不敢多嘴。”
这话把陆靖言气得够呛,可事已至此,他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人人都以为他更喜欢林姑娘,那么她就更加会这样以为了。
怪道她总是泪水涟涟,偶然他睡着时,她躺在旁边还会低声啜泣。
她在吃醋,可她不敢说,不敢问,只能默默忍受,甚至,还要担心他的腿,为了给他送棉衣差点送命。
他声音干哑:“那棉衣……去哪了?”
她走之前,跟他说棉衣针脚做错了,就不拿出来了,可若是真的错了,那时候为何还要去送?
兰儿低声道:“世子妃痊愈后,便把给您做的棉衣和荷包尽数剪碎了。奴婢……没舍得扔,都留着呢,因为那衣裳世子妃绣了日日夜夜,眼睛都累得流泪了,上头的刺绣实在是好看。翠莺姐姐让奴婢扔了,奴婢没敢真的扔。”
陆靖言咬着牙:“去拿来!”
他心中酸甜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不知不觉,自责宛如一把利刃,狠狠地贯穿了他。
等兰儿把那一大包碎布拿过来捧到陆靖言的面前时,她瞧见一向严肃冷漠的世子竟然红了眼眶。
他伸手,五指微微有些颤抖,一片一片地拿起来那些碎布,喉头滚动两下。
那碎的应当不是布,而是她的心,所以她此番才会义无反顾地走了。
哪怕天涯无路,哪怕外头艰辛险恶,她都敢去闯,唯独不愿意再爱他。
陆靖言带着人挨家挨户地搜查,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收到了消息,说是有人抓到了齐雪音,此时就关在京兆伊的大牢里,他拖着几日来劳碌导致疼痛加剧的腿就赶来了。
他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睡过一个踏实觉了,这几日更是连半个时辰都睡不着。
才进大牢他就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属于齐雪音的独特香气,一盏油灯无法将黑沉沉的大牢照得多么明亮,迎面走来的人戴着帽子和面纱,那不是属于齐雪音的惯常打扮,她低着头走得急匆匆的。
陆靖言忽的站住,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他一把抓住那女子的胳膊!
“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