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心情,恐怕她比谢明允苏言二人还要沉重,满心信任的伙计背叛,可说来说起不过是一个钱字。
可没想到老实人袁山突然发了怒,抬手指着门外青天,“足够?”
她冷笑一声:“管事的是家里没有生病的人,恐怕才能说出这一句‘足够’。”
苏言皱眉,这话似乎别有深意。
谢明允仿佛猜到了什么,偏头问道:“莫非药材涨了价?但数日前我离京,一切都与平常并无出入,便算涨价也没有如此之快。”
更何况近来也只昨日天气不好,今日便以雪化,不妨碍大批药材进京。
莫非……是某样药材涨了价?
苏言那边也是如此疑惑,眉头一皱道:“是某样药材涨了价不成,但恐怕不是近日才有的事情吧。”
袁山沉着怒道:“怎会是近日的事,原是这几年就有的,只不过我夫郎命不好,病情严重后药方里有那一味‘霜见’,可京城子女不把其当药材,只当作奢靡玩物,价格岂是我等百姓承担得起的,就连大夫都劝我放弃。”
苏言心里暗骂一声这是个什么世道,又突然觉得这药草名字有点耳熟,原本就紧缩的眉头再也舒展不开——那所谓霜见……
不正是她那日上山采得的草药?
京城贵夫趋之若鹜,高门嫡女重金购之,只为红颜一笑?
就是那玩意儿?
书里所见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苏言神色有异,很快便被谢明允察觉。
他问道:“怎么了?”
苏言自然不能说她那日采了这玩意儿,只是被那搜罗到的白玉戒指惊到了,才将“霜见”收了起来,不然这染上了凡尘铜臭的物事赠与谢明允,他肯定不会喜欢,于是她收起来心里弯弯绕绕的心思,对谢明允摇了摇头。
虽说眼前袁山的确可怜,但苏言也说不出可恨二字,世道本就不公,又怎能指望天平偏离的那一方善意相待。
但谢家钱庄实属波及。
袁山并非不明白这一点,深吸口气压下愤懑,对李管事和谢明允深深鞠了一躬,“对不住,确实是我收了贿赂,云明钱庄有路子给我弄到一株‘霜见’,这药材不是钱可以买来的,能治我夫郎的病,哪怕我丢了活计也不怕。”
她这一番言辞不可谓是不深情,谢明允和李管事都顿了一下,尤其是谢明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