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说了句“小心地滑”,便走在了前面,自己也谨慎地出了门。
果不其然,门外冷风裹着细雪扑面而来,几乎是迈出门的一瞬间,她立马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后退一步。
“怎么了?”谢明允在后面问道。
苏言自然不好意思说她是怕冷,于是打了个哈哈,语气体贴:“外面下雪,风也打,你裹紧衣服别冻着了。”
此时谢明允在她背后,她自然看不见那人脸上流露出来的情绪,也不知他得压抑着才忍住眼眶泛起的湿意,转而化为不清不淡的一句:“嗯。”
路上,谢明允一路看着眼前人的后背,想起这人的肩膀宽阔温暖,似乎可以依靠可以休憩,可以展露一切不与人说的情绪……
一阵冷风忽然刮过,苏言到底是没能忍住,狠狠的打了个寒战,顺带还赠送了一个喷嚏。
苏言听见身后夹杂在雪声里的笑。
“……”
谢明允肯定听见了,不止是听见,还独自裹在暖洋洋的狐裘里嘲笑她!
里子面子都掉干净了,苏言暗暗郁闷,自然没注意到身后脚步声加快这点小细节。
忽然,背上传来抚摸的触感,苏言几乎是立即一个战栗,仿佛那双手正隔着三层衣袍,一寸寸摸过自己的脊梁骨似的。
“你干什么!”苏言转过身,一把捉住谢明允仍有些冷的手。
一时间有些讶异,怎么还是这么冷,明明刚刚泡完暖泉,身上还裹着这么厚实的狐裘。
应景似的,谢明允清咳了一声。
苏言忙将他的手塞回去,骂道:“别作,好好穿着衣服,冻着了生病可有你好看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太没有说服力,谢明允反倒笑了,白皙的皮肤上落下点点雪花,融化过后依依不舍地沾在他眼睫,眼睛一眨,就落了下来。
苏言瞬间哑了声音。
谢明允却拉住她的衣袖,丝毫不惧寒风似的,将他的狐裘从领边处,拉开一个角,看着苏言:“进来。”
“别作了你!”苏言再一次恨铁不成钢,脚步都慢了下来,伸手就去围拢他的狐裘,却不料眼前一贯怕冷的人突然倔了起来,就是死死的不松手。
“进来。”他执着地说。
苏言于纷飞白雪中,后知后觉的品出了一点粘人的关心,大概就像雪花落到皮肤上那种微粘。
不知道是眼前人脸上的神态让人心软,还是她本就冷得不能在外多待半刻,苏言顺着谢明允敞开的狐裘就一溜烟儿钻了进去,围进去前还没忘抖落身上的细雪。
狐裘对一个人来说偏大,两个人围在里面又有些狭小,却正好给了那点暖意肆意滋生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