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生记起自己从前背的书,下意识地不想挪步,只道:“我觉得那里邪门。”
在槐桂村如此,已经有过一次经验。原以为是一处福地,结果有人暗中更改了风水,以至当地人都气运不佳。
“邪门也要去,错了今日就待明年了。明年,陛下可撑不了那么久。”
林春生抬头,陈鹤岚不知何时面容逆了光,腰间配的那块青玉仿佛也黯淡了。他往日刻薄难寻,如今有的是一股沉重,连带着感染了林春生。
“走吧。”林春生有气无力道。
三个人走了小半个时辰从洼口进去,她看到了斜成一个方向的小树,往高长的古树树盖广阔。于是地上都是阴影,三个人从里面穿梭,像是鬼魅夜行。
林春生愈往前愈不安。
一片寂静中忽然前面来了个吊死鬼,直直从上往下倒挂,面贴着面,林春生吓的一瞬间声音都给堵住了一样。
“姐姐……别吓人了。”徐子微被林春生惊到,见她无恙松了口气,转而对着方才出现的吊死鬼道,他一向冷冰冰的面容现下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温柔,说话也带着一点点温软。
“打个招呼。”她倒回来把长长的舌头塞回最里面,飘在三个人身旁口齿不清道。
“你们见过?”徐子微蹙眉。
林春生眨了眨眼。摇头:“我不记得了。”
她说的跟真的一样,但徐子微信她个鬼,自己问自己的姐姐,一路脸色愈发沉。反倒是陈鹤岚给听笑了,给林春生冠上了小骗子的称号,这么一路走走停停,到了一片开阔之处。
“这里开阔,无物遮挡,是个好地方。若是迁坟,每年再遣人来此祭拜,想必不就便可以投胎。”徐子微从袖子里取出自己的罗盘,寻这儿的玄关。
林春生坐在草地上,女鬼在跟她说话,事情都是十几年前的了。
林春生全当故事看,也不指望那有多少的真假。毕竟她是个女鬼,这么多年待在土下,无人说话,记忆有所错构也是正常的。
而这位女鬼说的却是宫闱秘事,陈大人口中百姓禁谈。
“这十几年前,将近二十多年了应该是。你若是早一年来陪我说话,我或许能记得更多的细节。
这不是前些日子的大雨,头骨里都进了水。”她拍拍头,说着说着舌头就掉下来。
“我十几岁的时候带着小弟去帝都求生,后来他给太平观的道长挑中了。我沾他的福气能在帝都扫太平观的大门。太平观是皇帝养的,逢十五就会有宫里的大珰来观里祷告,皇上后来是隔了三个月来一回,因着排场太大,后面改为一年两次。”
她眼睛空洞,因为已经是个死人了,说话波澜不起,像是复述过去的事情,听不出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