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呜。”林春生噎住了,眼眶微红,如今真的像是被欺负了,好不可怜。来来往往果真就看了过来,眼神里都带着探究的意味。
“看什么看?不干事闲的慌我就让你们多干点,不辜负拿的月钱。”陈鹤岚对着周围道。
于是一众人若无其事都撇开视线,陈鹤岚看了一圈,脸色微沉:“还不干活?等着背后议论呢?”
他语气凶巴巴的,像是竖起毛的猫,爪子都要开始亮了。这客栈里的人都晓得他的手段,顿时作鸟兽状散去。
他这才拍拍手,见林春生还哭的厉害,不由就揽着她的肩膀把人往外带。
“今天日头这么好,出去走走,别憋住了人憋坏了。这人有时候哭一哭也好。春生你一路不容易,前路未知,不若我带你去明月城里的那座城隍庙算算命,权当放松一下。你这面相委实少见,说不定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福气相。”
他半推半拉将人从客栈带到他口中那个城隍庙里。
不巧的是今日正好城隍庙修缮,关了门。
林春生抬头望了望,呜呜声还没止住。陈鹤岚最怕的就是女人哭,见状一脚踢飞了地上的石子,长叹一声又把林春生拉到四喜大街上吃吃喝喝。
人这一伤心,吃点东西就会好很多。
林春生往常皆是如此,但今日有那么点不领情。吃了几口不似嫌弃淡了就是嫌弃那个咸了。
陈鹤岚难得休息,陪着她折腾,来来回回给她找乐子算是折腾掉了半条命。
到了傍晚倦鸟归巢,金乌西落,林春生哭够了跟在他后面委委屈屈地走路,头恨不得要勾到地上。
她那一身青色袄裙好歹耐脏,要不然不能看。走路不注意额头就给撞了,人给低低的晾衣杆掀翻在地,别提多丢人了。
陈鹤岚不避旁人取笑的视线把她给重新拉起来,牵着她慢慢往前走,一路苦口婆心,连他事后都觉得不可思议。
“得了,小祖宗,高兴没?”陈大人带着她到了彩灯高悬,十步就有一酒楼,五步一茶馆的街上,夜市要起,白日走街串巷的亦或是外城来的杂耍卖艺之人齐聚,两个人在人海里彷如两只须连在一起的游鱼。
林春生东张西望,原本稍稍有起色的情绪忽给耳旁那一声熬刺破天的哭喊惊住。
她人矮看不见,倒是陈大人,一伸头看到了众人团团围住的那儿有一对老一对幼,如今世道卖艺简单的很。
占好了场地找个人收钱,剩下的人将自己有的本事展现出来给人瞧瞧,逗的人笑起来那就算是有点本事了。一两文钱,四五文钱,只消愿意,都有进账。
如今这四人就是街头卖艺的,不过要说本事真是一点看不出。
外城驯兽的好歹有两只小动物,小的有蛤蟆松鼠,大的有老虎小马匹。而这两个老的拴着一对小的,当街那人当瘦使。什么钻火圈,胸口碎大石,只要现下流行什么,全拿人来试。
这肯定也不是亲生的,围观的议论纷纷,有不忍直视的挥袖离去,多数的闲汉围着看热闹,时不时哄笑让老的抽那小的几鞭子,听得嗷嗷痛呼开心的眼里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