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着的那扇门给从里打开,瞬时林春生头就磕地上了,两眼一黑,摸着后脑勺不住地吸着凉气,心想,这他妈可真疼,日后要长记性了。
而后视野中出现一只男人的大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像是在看她出没出事。
林春生一巴掌拍开那只手,奈何人给撞狠了,龇着牙摇晃几步又踉跄着坐在地上,看上去怪可怜的。
她看着眼前这人,模模糊糊,最后只好道:“你是谁?”
她本不指望有什么回答,只等着他跑,迈出一条大腿,然后自己趁机抱住,哭一两下。
“我呀,不告诉你。”那人轻笑着,稍显轻佻。
“让我猜猜。”林春生揪住他的衣料,摸了摸,“你是个有钱人。”
她的手往上继续,摸到了衣裳绣的纹饰,像是一条蛇。
“你是个有地位的人。”林春生继续胡扯道。
那人也不阻止,就任由她这么放肆,手从衣摆摸到腰身。
瘦窄的腰身系着一根丝绦,周身无其他配饰。
林春生便道:“这儿是个小地方,阁下半夜从后面离开,可能是不想惊动其他人。”
“只是有些可惜。”林春生欲言又止,指着自己道,“阁下没料到我在这里,一时不慎意外使我摔倒,心里肯定不安。一面想不动声色杀了我,一面又想用钱来打发我。”
“有钱能使鬼推磨,后者显然更好。”林春生暗示道,心里既觉得自己好没骨气,又觉得自己是无聊透了。
拉扯着一个大男人听自己胡扯。
“你如果杀了我,就可能露馅了。”林春生后面补了句,眼睛看东西还是不清楚,挥舞着双手摸索着。
那个男人饶有兴致地瞧她,居然真从怀里摸了一张宝钞给她。谁知林春生一摸又退了回去。
“宝钞容易贬值,你还是给我银子罢。”
也许是难得看到这样讨价还价的,那男人笑了一声,嗓音微微带着点磁性,估摸着有二十来岁,身上一股淡淡的沉香味道。
“你又是谁?”他问。
林春生指着自己,咳了声:“我是我家主子的丫鬟,留这儿等他。他若是发现我不在了,那必定就是出事了。”
男人拽了拽她的大辫子,道:“果真是条好狗。”
“你想怎么着?”林春生捏钱,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你不如弃暗投明,跟了我如何?”他合上门,应该是微笑着看她的。
林春生心里咯噔一下,忽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
她双膝一弯就跪在了地上,扑过去抱人大腿,哭了两嗓子:“我家少爷一准不允许,卖身契还在他身上,如今世道上逃奴是要杖毙的。我实在是有贼心没那个贼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