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路边的一条狗你有时也不会施善。”他极为了解林春生,她同旁人没什么二样,都怕麻烦。
“你要给,我自然要的。”林道长扣着她纤细的手腕抵到柔软的胸口那处,见她没有一丝的不自在,便笑,“还以为春生姑娘害羞的紧,原来不是这样的。”
“这儿都是假的,人在某种情况下害怕恐惧会战胜很多东西。况且这不就是摸了一下自己吗?我现下都快分不清楚道长到底是真是假了。你告诉我呀?”林春生盯着他,语调放的轻轻软软的,像是糯米糕,一筷子戳上去就陷了一道痕下去。
她心里跳的快,从方才他问的话起就十分的不自在。
他说话这么熟稔,可他又不是个天生自来熟的,说出这样令她浮想联翩的话,焉知没有图谋什么吗?林春生受不住这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可要是想要拨云见日,少不得要虚与委蛇一般。
她听自己的声音已经觉得自己不是林春生了。
而林道长从未见林春生有这个样子,虽笑着,心里滋味无他人晓得。他想,若是换一个人她肯定也是这般的,一点点的戾气从底端向上。
“那你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把她扶着起来,一道跪在了蒲团上。
外面风雪肆虐,陡然间铺天盖地的都是一抹白。
林春生面对着那一层纱就快参透了,却猝不及防被他捏着下巴猛地抬起了头。
猝不及防地她回想起了在秋水城做的梦,顿时明白他下一步的意图,人往后退,被他一直给逼到了神像前的香案上。
香烛里的火早已熄灭了,身体撞上去不久侧翻滚到地上。倒在木质的地板上,声音沉闷。屋外风雪交加,来的阴晴不定,如人的心情。
三清观林春生极为熟悉,这兴许是她方才跟林道长说话时还保持镇定状态的一个原因。此时此刻被压在这红木的香案上,年久的案沿磨得十分光滑,不过被折了腰,姿势令人难以动弹,只能被迫承受。
他那样在崩溃边缘的眼神令林春生想起久违的谢秋珩。
他从青城回来后就是如此。
“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动嘴!”林春生隐约像是知道什么了,笑容惨淡。
“你怕我?”他语气沉缓,手上力气变大,把她更往后折,直至背完全贴在了桌案上。
“你正常点,从青城回来后你就有些不正常了。”林春生怯生生地看他,这人力气不收敛,摁的她想砧板上的鱼。
林道长笑了笑,愈发显得危险。
“你真的是我师父吗?”林道长回归最初的问题,眼里晦暗,说不清他到底是在期待那个答案还是拒绝。
“就当我是你师父罢,你小时候我都是瞧着你长大的。况且几年前我回不去后就打定了主意,只待你长大,我便还俗下山。山上的道观交给你。”林春生呆滞望着上方。
年代久远的塑像,风格还是前朝的,眉眼勾勒的清远,吴带当风,微微颔首。她看到了尊神塑像上的一点斑驳,脑海里仿佛就给撬开来了一块砖,从里涌出些许记忆来。
林春生晓得自个在家总是喜欢睡觉,一睡就睡的昏天黑地的。
醒来后几乎什么都不太记得,偶尔有那么一丁点印象也会给现实生活给磨光。她可从不信教,更不会知道有个三清山当中一个小破道观里的小道士。直到如今,难以解释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