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济宸一寸寸地伸手抚过姜漪的脸庞,耳畔不断交织着姜漪又哭又喊的那几句话,心疼难忍。
“他究竟和你说什么了!”
“你为什么要给他钱啊?!”
“你认识他吗你就给他钱!”
“你是不是钱多烧得慌?!”
姜漪的哭喊像是上了枷锁的火烧烙印,覆着滚烫的温度,不偏不倚地直朝焉济宸的理智上烧灼。
焉济宸自认不是个好人。
所以严康这么多年让姜漪受的苦,他要一点一点地,不给遁形地彻底踩没他的嚣张。
握紧姜漪手的同时,焉济宸怒不可遏,脑中随即闪过一个想法。
一个伤了他的女孩,足够付出代价的想法。
这个牵连昼夜的梦,姜漪做得疲惫不堪,却又格外清晰。
她好像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孤独无依的女孩,过回了那个每天放学必须准时跑回家,绝不能有一分一秒怠慢的日子。
梦里,她推开那扇破旧的家门,里面满堂的装修竟是和老房子的一样。
姜漪不能理解地刚迈步走进,拿着木棍的严康就突然从房间里冲出来。
他根本不给她一点反应时间,抬手直接拽住她的头发,连人带包地把她往房间里拖。
姜漪吓坏了,那种如蛭附骨时的狠厉逼她拼命挣扎,拼命反抗。
可严康力气实在太大,一掌甩她脸上,打得她头昏眼花,姜漪整个人的衣服都被他猛地撕烂。
他打她,骂她:“几点了!你还知道回来?!”
霎时间,姜漪惊惧到了极点,可不知怎么回事,想叫就是叫不出来。
她不想屈服,也绝不能屈服。
焉济宸那副隐约不清的模样还在她眼前闪现,她怎么能够屈服?她还要回家,回他们两个的家。
姜漪渐渐因为梦中严康的暴虐而崩溃,不能自己的绝望。
接近自暴自弃的深渊临界,她哭了,眼角泌出的泪,晶莹又折光,却被风镀得泛凉。
焉济宸半梦半醒,手还抚在她面颊上,自然而然地,滚下的眼泪就染湿在他温热的指腹。
他感受到后,骤转清醒,与此同时,也看到了姜漪猛地惊醒后,空洞无神的双眼。
姜漪后知后觉地余光扫过整个病房的每一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