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听,她当然在听,顾父顾建铭这样恳切的语气她实在是太熟悉了,她几乎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在她家老爷子病重得只剩下那么一口气的时候,顾建铭当时就像是这样,恳切并哽咽地抓着老爷子的手,向老爷子保证、向她保证,说以后一定会照顾好她的,不会再让她受委屈的,他会将她当作是自己心肝儿那般疼着。
那个时候,温禾其实是忍不住期待了,她家老爷子虽然对她很好,很爱她,但是,那依旧并不是父爱、也不是母爱,妈妈生病的情况她是知道的,她很难受,但她自小的时候便在希望她妈妈能醒来,那么她就可以拥有母爱了。
而至于爸爸,实不相瞒,温禾打小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并没有爸爸,直至她后来她才知道,她并不是没有爸爸,而是她的爸爸,关注点都全在另一个女儿身上,并不在她身上。
所以,在那一日,温禾还是被感动了,她觉得要是真的能和爸爸和好的话,真的是太好了,或者之后老爷子不在了的日子了,她还能感受了来自其他亲人的爱。
然而,这样的期望,不足三日,便已被完全打破了。说实话,温禾对S大什么的并没有什么兴趣,她要的,只是顾建铭的一个肯定和一个重视而已。
但果然,这一切都不过她奢望而已,很快,她便已清醒过来了,早就已经明白了,若说顾建铭对她真的有些什么,那么,也不过是惭愧心更重于父爱,很显然,他更爱他自己所营造出来的慈父形象中。
微微地深吸了一口气,温禾觉得自己现在的思维已经清醒得没能再清醒了,顿了顿,才继续开口说道,“其实并没有那么奇怪的,顾先生,我将你的电话给拉黑了,所以你打不通我电话,也联系不上我,就这么简单。而且,那钱什么的不必了,我算过了,这二十万刚好是当作我成年之前,作为生物学上父亲应给的生活费,按最低档的算,加起来就二十万多几百的零头,零头就抹去不用给了,二十万刚好。”
“小禾,不要这样,我知道让你一下子接受肯定不成,但我们还是一家人啊,要不这样,你回来吧,我好好劝劝你妹妹,让你也到S大去……”
“不必了,顾先生,我们不如简单直接点吧,我认为你现在能联系上我,并不仅仅因为现在才换了手机号码的原因,是因为你有些什么事儿需要用到我,才会到现在才联系上我的吧,你找我是想做些什么,你直说吧,顾先生。”
温禾的声音并不冷,甚至还是比较软、带着那么几分微笑的声音,但从电话传来,那话中的意思却是冷硬地并没有婉转的余地,顾建铭那头的电话静默了良久,终在温禾表示如果没有任何事就要挂线的时候,顾建铭略微沙哑的声音终是急急地传了出来。
“是易老,是你爷爷的好友易老,他最近出事儿了,在外出的时候,身上带着的平安符忽然坏掉了,然后回来没多久,易老便一睡不醒了,但身体体征什么的都很正常,他儿子思来想去都觉得此事儿和那些鬼怪什么的有关,听说那平安符就是易老年轻时看过某位玄学大师之后,才带在身上的,一直平安无事,听说最近已经在找业内专业的玄鸣大师来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