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
后院易齐走了出来,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放在桌上,而后手便又要摸到一旁的酒壶。
苏棠慢条斯理抬眼看了他一眼。
易齐摸着酒壶的手摸摸缩了回来,嘴里念念有词:“给你做饭,喝你口酒都不准。”
“原来易掌柜还知道这酒是我的啊。”苏棠坐在桌旁,拿过竹箸安静用食。
“喝一口,就喝一口……”易齐眼神仍有几分醉,低低道着。
苏棠顿了下:“好。”
易齐眼睛一亮。
“五钱银子。”
易齐眼里的亮光暗了,默默瞪着她,见她不理会,终收回目光,喝了口热汤,长叹一声:“舒……”坦。
只是最后一字还没说出口,门外一阵慌乱脚步声,一个瘦小的身影飞快窜了进来,“砰”的一声将酒肆大门关上,那身影靠着门气喘吁吁。
而后,嘈杂的脚步声在门外停顿了一会儿,有人高呼:“去那边看看。”
苏棠转头看向那瘦小身影,也就到她肩头,穿着一身黑色对襟衣裳,头上带着帷帽,听见门外脚步声渐远才长舒一口气,转过身看着苏棠二人。
“你们在吃饭?”那少年目光看向易齐跟前的馄饨,眼神一亮,“馄饨!”说着,舔了舔嘴唇。
易齐看了少年一眼,伸手将馄饨护住。
少年瘪瘪嘴,又看向苏棠,目光又是一亮:“姐姐。”
苏棠皱了皱眉,看了眼紧闭的门:“外头那些人,是找你的?”
少年恹恹:“是。”
“找你有何事?”
“他们要把我抓回去。”
一直沉默的易齐突然开口:“小孩,我方才若没看错,那些人穿着兵营的衣裳,你难道是逃兵?”
自古边疆无太平,大的战乱虽无,但小摩擦却从未少过。
“谁是逃兵!”少年如被污蔑脸色涨红,“我若上了战场,定杀的敌军片甲不留。”
苏棠慢悠悠道:“那你眼下逃到我这儿来……”
少年这一次耳根都跟着红了:“他,他们是我兄长派来看住我的人,他回京听赏去了,要我这段时日不许离府半步。可一来一去要一个月,我……便逃了出来。”
“回京听赏?”易齐眼睛一亮,拉着少年坐在桌旁,将馄饨推到他眼前,“你还小,可不能饿着。”
苏棠:“……”
少年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低头便狼吞虎咽起来。
易齐诱哄道:“你方才说‘回京听赏’,你兄长可是什么大官?瞧你饿得面黄肌瘦,今日这馄饨之恩,可不能忘了……”
苏棠看着少年虽瘦小却康健的容色,干脆垂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