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过去,距离春节只剩下九天时间,虽远在万里之遥的凯斯特小镇,这里依旧有着强烈的中国年味,不少的华人商埠在自家门面前张灯结彩,挂上高高红灯笼,左右两侧贴上喜庆的对联。
各种应对春节的活动也开展了起来,饭店提前几个月就开始预订年夜饭了,超市各种商品开始促销打折,晚上的时候,偶然能听见一些零星的鞭炮声。
贺东和汉娜居住的这栋公寓在公园的另外一侧,是一片中等规模的社区,楼房以多层为主,在最北面有两栋小高层,贺东居住的就是一栋小高层,在十楼的一套七十平的两居室内。
这三天,贺东每天都外出,一直到很晚才回来,但是三天时间,他几乎找遍了整个凯斯特小镇,依旧没有任何关于孟华生的消息,老太太的骨灰已经火化,贺东暗中和克里斯汀联系,让她帮忙找了两个人,也算是一路护送,将抱着骨灰盒的**送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按照老太太说的,将骨灰撒了之后,三人返回。
孟华生找不到,这里又充满危机,加上佳节前浮躁,看着外面家家户户准备过新年,贺东的情绪很是烦躁,回到小房子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
汉娜还以为贺东故意冷落她,这让她心里对贺东更加充满了怨言。
在这种情况下,贺东接到了一个梦寐以求的电话,孟华生的来电。
但在听筒中听到孟华生熟悉的声音之后,贺东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为了避开汉娜,他冷静的从客厅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看见这一幕,汉娜脸上浮现一丝冷漠的笑容,心里暗忖,电话一定是那个胡静打来的,脸上闪过一抹厉色,转身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抽屉,拿出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嘟嘟的电话接通声音响了几下之后,在电话中,立刻传来了贺东说话的声音。
汉娜从未想过将这种手段用在贺东身上,但这两天贺东的表现让她很是生气,心中对贺东那种爱恨交织的矛盾让她陷入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状况。
她不想贺东跟任何除了她之外的女人有来往,尤其是那个胡静,在贺东的房间中,她放了一个小型窃听器,而这两天贺东魂不守舍,并未发现这个东西,也没想到汉娜会在他房间安装窃听器。
这种窃听设备是最新科技,外形好像充电宝,只需要一个电话卡放在里面,有自动充电功能,汉娜只需要拨通电话卡的号码,就能够窃听到周围的声音。
贺东房间内,他将房门反锁,窗帘拉上,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压低了声音道:“你在什么地方?”
电话那头的人正是孟华生,这三天也想了很多很多,想过死,想过回国,想过返回去找艾米丽,还想过投案自首在去找米歇尔夫人。但最后他都没有按照预想的去做,而是准备单纯的在这个小镇上生活下去,他已经找到了营生,机缘巧合之下,加入了凯斯特小镇上的一个老年人艺术团,有唱歌的、跳舞的、吹笛子、萨克斯、拉小提琴的。
孟华生跳了一曲好舞,还会吹萨克斯的一个曲子,在这里他能展现自己的才艺。
“我现在在凯斯特公园旁边的凯斯特演奏大厅呢。”孟华生手里拿着崭新的苹果手机,身上穿着黑色礼服,脖子上挂着领结,胸口的钢笔换成了一朵玫瑰花,花白的头发打了大量的摩斯,竖的整整齐齐,看上去还真有点艺术家的风范。
“演奏大厅?”贺东在公园转悠过,似乎并未发现这个演奏大厅,他快步走到窗户边,掀开窗帘一角,能够看见几千米外公园的全貌,在公园东南角倒是站了一堆人,看上去好像是个演奏乐团,旁边还有不少围观的人。
“这个演奏大厅是露天的。”孟华生说。
贺东激动起来,他看到了孟华生所说的演奏大厅,“好,你在那别动,我过去找你,这是你的手机?”
孟华生道:“是啊,我朋友给我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