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追兵已经很近了,子弹追着他们打,在他们前后左右划来划去。陈静吓得浑身发抖,说:“你放我下来,我不需要你管我!过去三年你都对我不闻不问,现在我也不需要你了,你放我下来!”
萧剑扬对她的哭叫声充耳不闻,只顾着飞跑,边跑边低声说:“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也是在非洲,我同样背着一个人顶着弹雨狂奔,后面敌人在穷追不舍……没想到现在这一切又重演了……当时我都筋疲力尽了,还是背着他跑出了三公里,三公里啊……”
陈静下意识地问:“后来呢?”
萧剑扬说:“他死了,他帮我挡住了很多子弹,整个后背都被打烂了……我不会再让这种悲剧重演了,握紧你的手枪,看到哪个追得近了就给他一枪!我向虎叔和宁姨,也向我爸保证过要用生命去保护你,谁想要伤害你就得先从我的尸体上面跨过去,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陈静哭得一塌糊涂,哪里还有力气开枪?能握住手枪就算不错了!
萧剑扬的喘息越来越厉害,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响,气管似乎要撕裂开来。连日来在山林里跋涉,他的体力消耗极为厉害,现在又要背着个人翻山越岭,铁打的都吃不消,再加上他本来就有暗伤,现在全发作了。他嘴角冒出血沫来,全身的每一束肌肉都在哀号,哀求他赶紧把人放下,因为它们真的吃不消了!但他还是咬紧牙关,继续冲刺!
砰!
就在他翻过一个山头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枪响,陈静浑身一抖,萧剑扬闷哼一声,仆倒在地,两个人滚作一团。陈静现在已经忘记了害怕了,甚至都没有理会自己有没有受伤,爬过去扑到萧剑扬身上,哭叫:“小剑,你怎么样?是不是中枪了!?”
萧剑扬喘着粗气,颈部血管根根突起,十分骇人。他勉强坐了起来,只觉得左腿一抽一抽的痛得厉害,伸手一摸,摸到一股血箭。一发子弹贯穿了他的大腿,后面进前面出,扯飞了一大块皮肉,鲜血狂奔。他咬牙忍住剧痛,举起步枪朝追兵一个点射,迫使他们放慢脚步,然后摸出急救包,取出止血带往大腿一绑,勒紧,阻止鲜血继续狂喷。做完这些,敌人也逼到不足一百米远了,好几发枪榴弹飞过来,打在附近炸得碎石乱飞。他一个扇面扫了过去,将发射枪榴弹的外籍军团士兵压了回去,扭头冲陈静吼:“趁他们还没有合围,快跑!”
陈静泪流满面,用颤抖的手从急救包里扯出大团药面往那个恐怖的伤口压,试图帮他止血。
萧剑扬用力一推将她推开,声音嘶哑:“我叫你快跑,听到了没有!?”
陈静举起手枪,哭着吼了回去:“我跑不动了,也不想跑了,要死一起死!”说着瞪大眼睛,照着数十米外模糊的人影砰砰砰就是三枪!
这三发子弹其中一发非常凑巧地击中了一名正朝这边一边逼近一边射击的外籍军团士兵的下巴,然后贯穿气管,打中颈椎,这名士兵身体向后一仰,步枪甩出六七米远,轰然倒下。这也是热兵器时代的坏处,在战场上,哪怕没有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的平民,也有机会击毙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因为在子弹面前职业军人并不比普通农民强出多少,大家的命都只值一发子弹,一块炮弹皮子!
萧剑扬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他也知道陈静确实跑不动了,就算脚没有扭伤也跑不动了,再说,就算她体力充沛,也没有办法在山林里逃过外籍军团的追杀,被抓住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至于落入外籍军团的手里……下场绝对是生不如死,外籍军团可没有优待俘虏的概念,在战区掠夺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卖到欧洲红灯区牟取暴利,甚至卖给富豪充当**这类破事,这帮亡命之徒可没少干!他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那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说完就是一记点射,一名外籍军团的士兵应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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