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的位置已经被找到,再继续留下来只会增加危险。
再者,山洞还躺着几具尸首,实在不是活人待的地方了的。
沈姝宁提议,“夫君,我们先离开这里。”
陆盛景现在就是虎落平阳、龙困浅滩,眼下的状况迫使他只能同意,他也不可能让沈姝宁一人离开,他在她身边,起码能知道她的生死。
陆盛景又坐上了那块简易木板。
他半敛眸,遮住了眼中一切神色,感觉着木板在地面一顿一顿前行,他就能猜出沈姝宁使出了多大的力气,拳头紧握,他的唇齿间传来血腥味,这才勉强忍住。
沈姝宁时不时回头看他,想来暴君好面子,她亦不知如何能够治好暴君的腿,但她知道终有一日他的腿会好。
不出几年,陆盛景就再也不必受人讥笑嘲讽,他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王者、强者,所有人在他眼前都会成为蝼蚁。
抿了抿唇,沈姝宁什么也没说,她继续往前。
陆盛景能感觉到她愈发吃力,以及她的.喘.气.声。
一抬眼,陆盛景浑身都僵住了,只见女子勒着草绳的那处肩膀,碧色纱裙已溢出鲜血,她如此孱弱娇小,几乎不堪一击,此刻拖着他,却像是拖着生命的全部。
陆盛景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从木板上下来。他双腿不利于行,双臂却是十分有力,动作甚是果决。
沈姝宁肩头一轻,以为是陆盛景摔下来了,立刻回过头来,“夫君?”
陆盛景讨厌极了此时的自己,一眼也不多看沈姝宁,“你走吧。”
沈姝宁,“……”闹脾气了?她其实很能理解暴君的心情,谁又甘心当一个废人。
沈姝宁走了过去,蹲下身子与陆盛景平视,非要正对着他的脸,道:“夫君,我不想守寡。既然嫁了你,这辈子你我就是共生死了。我夫君总有一日一定能够站起来。你我本是一体,夫君在我面前无需在意什么。”
男主看着女子清瘦的背影,喉结滚动,漆黑的瞳孔映着晨光,他哑声问,“你心悦我?”
沈姝宁一噎。
她岂敢心悦暴君?
只是眼下,他和她是战友,是一条船上的人。
目光交织,沈姝宁壮胆胡诌,“夫君这样俊朗无俦的男子,我当然心悦。”
陆盛景眸色一亮,但旋即就被他遮掩,暗自悲催的想着,他现在也就剩下一张脸了。
沈姝宁摸不透暴君深沉的心思,小心翼翼的哄,“夫君呀,你不会让我守寡的是不是?我一无所有,只有你了。”
陆盛景胸腔一热。
一个女子如此看重他,将他视作一切,他是她的夫,也是她的天,他若是死了,她该怎么办?
陆盛景平生第一次被人如此需要。
他双臂一撑,又坐上了木板。
然后,就在面前女子水盈盈的眼中看见了欢喜,“夫君,你真好。”
陆盛景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这样就算好了么?
她果然是心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