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陆盛景的毒,已经在阴差阳错之下解了,那就无需再去寻药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响动,严力一惊,此时再离开已经来不及,无奈之下直接往床底爬了进去。
陆盛景当即倒头就睡。
主仆二人动作迅速,一气呵成,十分默契。
屋内顿时又恢复了死寂一般的落针可闻。
陆长云推门而入,先是扫了一眼婚房。
这场大婚准备仓促,婚房内的陈设皆是陆盛景此前所用,就连千工床也是旧的,唯有零零散散贴着的大红色喜字,方显出这间屋子是用来当做婚房。
他款步行至床榻边,目光落在了陆盛景身上,见薄衾滑落,他浓眉稍稍一拧。
此时,日光斜斜射入,照亮了屋内浮动的尘埃。
陆长云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也未动,屋内安静的可以听见人的心跳声。
就在陆长云俯身查看时,门外一道沁甜的嗓音传来,“大哥?”
陆长云的身子瞬间站直,他侧过脸的刹那间,眉眼露出温和笑意,“是弟妹回来了啊,我已听闻昨夜之事,特意来看看二弟。昨晚是王府守卫疏忽,是我愧对二弟。”
康王府的护院是陆长云执掌,府上闯入刺客,他首当其中要被问责。
沈姝宁并未多想。
她领着倪郎中上前,莞尔一笑,“多谢大哥来看夫君。那……昨夜的刺客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是陆盛景的妻子,自己的夫君被刺杀,她当然有权力问个清楚。
陆长云明显一怔,显然是没料到沈姝宁敢细问。
换做一般女子,根本不会心甘情愿嫁给一个将死之人,面前女子没有哭闹,看似还很关心二弟。
前日大婚,他亲眼看见沈姝宁的红盖头滑落,那张惊艳的面庞上毫无悲色……反而是坦荡。
陆长云望入了沈姝宁的眼,瞬间的探究过后,他温和的笑道:“弟妹放心,此事大哥定当尽力而为,不会再让昨夜之事发生第二次。弟妹若遇到麻烦,大可告诉大哥。”
陆长云处处表现的一派春风和气,沈姝宁只能顺着他的话道谢,“让大哥操心了,多谢大哥。”
陆长云点头,示意倪郎中上前查看陆盛景的身子。
一直安静的躺在榻上的陆世子心情有些微妙。
即便他没有睁开眼,也能察觉到他的冲喜娘子,正与陆长云眉来眼去。
经历数年.春.梦,在陆盛景眼中,沈姝宁就是那四月花丛中的翩翩彩蝶,惯会扑腾翅膀,四处招惹人。
倪郎中很快就把完脉。
沈姝宁迫不及待问道:“大夫,夫君他如何了?”
陆长云侧目看了她一眼,眼中异色一闪而逝,也问道:“是啊,二弟昨日可伤着哪里?”
倪郎中并未隐瞒,如实答话,“少夫人,大公子,世子爷这脉象还是如之前一样虚弱,但我又查不出其他状况,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