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可能一辈子都按照父母的想法来活,而只要有一件和他们的心愿相违背,她做再多他们想要的,都于事无补。
只有脱离了父母,她才可能是她自己。
林家的位置太过偏远,没有接送的车,林漫语根本打不到车,她推着行李箱,顺着马路一直走,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很失败。
儿时的回忆和夏泽相处的记忆来回在脑海里交替,安静的道路上,她忽然就笑出了声。
她咧着唇,之后又仰着头,是她从未有过的姿态,她哈哈大笑,笑得换不上来气,眼角挤出了眼泪。
之后她蹲下身子,第一次不顾仪表,把所谓的“大家闺秀”的端庄都抛到一边,她抱住自己的行李箱,开始痛哭。
被自己“厌恶”丢弃的夏佑,是不是也是这样子的心情?
他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子,她希望自己不要成为父母那样,把孩子当成傀儡摆弄,于是她不闻不问,放任夏佑自己成长。
那不是母爱,那也是一种伤害。
她极力不想成为父母那样的人,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在和身边人的较劲中,她能赢的,都是爱她的人,例如夏泽。
而不爱她的人,她永远赢不了,例如她的父母。
林漫语在马路旁抱着自己的行李箱歇斯底里的哭了很久很久,这一次,不再有夏泽温暖的拥抱。
以后也不会有了。
痛哭之后,林漫语顶着肿胀的双眼,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坐上了出租车。
她入住了酒店,晚上睡觉前给夏泽回了条消息:明天下午,民政局见。
几乎是立刻,夏泽给她回拨了个电话,林漫语下意识的切断了。
她的心情状况,并不适合通话,她不想开口。
夏泽默契的没继续拨打,而是发来了消息:先谈下离婚协议,再去办理手续吧。
林漫语:我什么都不要。
她觉得自己不适合任何的亲密关系,无论是当夏泽的妻子,还是夏佑的母亲,她全部做不好。
她只适合自己一个人。
聊天框上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五分钟后,夏泽只回了一个字:好。
林漫语扔开了手机,把脸埋入枕头里。
电话那头的夏泽深深的叹息,她那一句“我什么都不要”,把他涌上来的挽留的念头全部遣散。
她只字没有提夏佑,强撑这段婚姻,已经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不幸,而是三个人了。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于她,于夏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