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又想起一桩伤心事。
他走近她,盒子捏在手里,微微弯下腰,把小姑娘锁在他与桌子之间,衣摆坠下来,贴着她肚子,他有些不确定,问她:“这个你还喜欢吗?不喜欢的话我再给你找一个花样。”
云潆瞅着他,谁说我们方校长闷出出?我看很会说话,不就是变个法子把手镯还回来嘛!
她不吭声,去开另外一个盒子。
是个戒指。
简单的素圈上有一个六边形的戒面,几乎和食指最后一个指节一样长,上面的花纹一看就知道和手镯是一套。
她抬眼瞧他,想着他那时候只敢送镯子不敢送戒指,心里忽然很甜。
戒指翻过来,背后还有东西。
“这是什么?”
“彝文。”
“什么意思?”
“你猜猜。”
他的眼神太过真挚,叫人很容易就能知道。
云潆轻轻拂过那些文字,听他唤了声:“云潆。”
“恩?”
“我喜欢你。”
小姑娘如果有尾巴,这时候一定能晃一晃,很乖,软兮兮问他:“有多喜欢啊?”
“什么都能给你。”他说。
“那你用彝语再说一遍。”
方清源轻轻贴在她耳朵上,念出一串她从来没听过,却能听懂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说彝语,云潆耳朵都会痒兮兮的。那小巧的耳垂动了动,有点躲着他呼出的热气,像被灼了一下,微微发红。
方清源深深睨着,喉结滚了滚。
她伸手扯住他的衣服,要求:“你再说一遍。”
他有求必应。
普通话过于直白,他从未对谁说过,说得有些艰涩,彝语是他民族的语言,现在会的人很少了,宛如一个密码,只有你我知晓,他能这样在她耳边坦诚地说上许多遍。
云潆觉得,那一句彝语里藏着方清源所有的真心和爱意,像一曲情歌,缠绵浪漫。
打小漂亮的姑娘,不知听过多少告白,却从未有如此心动的时候。她揪紧他的衣服,不想放开。
方清源低头瞧,笑了。
“原来你那么早就喜欢我啦?赵医生知道要气死掉。”小姑娘踢了踢脚丫子,心情很好。
他沉沉嗯了声。
很早,早到没有确切的时间点。
但走到今天这一步确实又很慢,曾以为不会有这一天了。
她把手镯重新套回去,捂着戒指盒说:“这个上课不能戴,我会收好。”
他攥着她的手腕悬在灯下细细看,也觉得满意。
“你到底在哪买的?”
“认识个老银匠。”他说的简单。
小姑娘揪着他衣摆:“那还有很多人跟我有一样的手镯吗?”
他摇摇头。
都是他自己设计的,甚至连背后那几个字都是他坐在快百年的老工坊里一点一点学着刻出来的。
本来不想说,但云潆翻来覆去瞧,瞧出点端倪,说背后这几个字刻的没有前面好。
方清源不好意思笑了,他一笑,她就猜到,嗷了声,又变得很乖,捧着她专属的,独一无二的礼物,摸了摸他的手。
这双手,好像什么都会。
笑着笑着又很心疼,眼角发红。
说你怎么这么傻!
还没跟姑娘怎么样呢,就憨兮兮把自己的心意全刻在上面,如果没送出去,会在抽屉里藏多久?日日看到也会很难过呢!
“不许哭了。”方清源这辈子没什么怕的,突然发现自己对小姑娘的眼泪有点怕,这都哭多少回了,还大部分都是因为他。
“是感动的眼泪。”云潆往前一些,抱住他。pao pao
与之相比,每年生日收到的钻石、名牌包都失去了光彩,唯有这套首饰,闪闪发光,那么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