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撵人,黎又阳脸色微变,不甚自在地清咳,“来得急,没订房间。”
程乐:“……”
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但是看见黎又阳以后,反而说不出口了,那些话憋在肚子里,像过期的酸奶,已经不丝滑了。
黎又阳自带了洗漱用具,从行李箱里拿出来。
他应该是真的累了,没跟程乐犟太久,倒床上就睡。
等程乐洗漱好后出来,发现黎又阳呼吸已经均匀了。程乐趴到他身旁,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脸。
他居然胆大包天地伸出手,戳了戳黎又阳的鼻尖。
不等收回,黎又阳的睫毛忽然颤了颤,张嘴道:“还有通告?”
程乐吓一跳。
随即他意识到这是梦话。
他心脏里的大兔子砰砰跳起来了,这次,大兔子的腿突然变得十分有力,一脚脚踹到了实处,几乎振聋发聩。
他的耳朵烫乎乎的,应该是红透了。
血液奔涌的声音在黑暗中无限放大。
程乐想收回手。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黎又阳攥住了。
两人四目相对,黎又阳的神志还有些不清醒,他看见程乐,一时没说话,程乐有种被抓包的尴尬,舔了舔嘴唇,想说什么。
没说出口,黎又阳的手逐渐下滑,揽住了他的腰。
他把程乐窝进了怀里,很快又入睡了。
程乐:“……”
他陷在黎又阳的怀中,头抵着他的颈窝,已经春天了,这样贴着不冷不热,刚刚好,黎又阳欺负的胸膛在他眼前,他挣了挣,发现腰间的手如铁钳。
额头上蓦地一湿,他抬起头,发现黎又阳的嘴唇近在咫尺。
——这下程乐连脸一块红了。
不是他想得那样吧?
不是吧?
他被潮湿温热的呼吸弄得脸麻,耳尖一颤。
这一夜,两人就着扭曲的姿势睡了一夜,早晨起床,黎又阳动了动酸麻的胳膊,发现程乐还没醒。
他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打开门,刘清蠢蠢欲动的脸露出来,看见是黎又阳后,呆滞了片刻。
黎又阳冲他点头道:“他还没醒。”
“快、快迟到了,”刘清嘴巴能塞下个鸡蛋,“不是……”
黎又阳看他迟迟组织不好语言,颇为正经道:“我马上叫他。”而后不等刘清继续询问,关上了房门。
回去后,他看见程乐雪白的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来半个巴掌大。
黎又阳伸出手,捏了捏他的下巴。
浅尝即止,很快缩回手,他如梦初醒,摸起旁边的手机,发现经纪人给他发了一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