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竞晚面容淡淡,轻声道:“丁夫人是女流,又骤失爱子,刚才的话下官可以当做没有听到,只是丁大人身为朝官,应该不会不顾圣上的旨意吧。”
“毕竟丁家可不只有丁公子,还有两位小姐,以及丁大人在老家的父母兄弟族人……”
丁度闻言猛地抬起头来。
看来从前是他小看了此女,以为不过是仗着几分小聪明博了圣上的欢心,今日再看倒觉得此人有胆有识,说话不多却能字字诛心,戳中要害。
也许她真有几分本事?
如果杀害琼儿的另有其人,也许真能被她找出来?
想到这里,丁度默默挪动了脚步,为苏竞晚闪出一条路。
丁夫人想伸手去抓苏竞晚的衣摆,却被丁度拦住了。
丁度看向院中的小厮丫鬟,“宋寺正和苏员外郎奉旨调查公子的案子,你们要尽力配合,不得有任何隐瞒。”
“是。”众人恭声应道。
“多谢。”苏竞晚留下一句话,便跟着宋彬蔚向里面走去。
因宋彬蔚来过一次,所以也算熟门熟路,苏竞晚跟着他,穿过花园,又走了一段路,就到了丁琼所住的小院。
苏竞晚看着头顶“宁福居”三个大字。
宁福?
丁琼调戏民女,算不上安宁,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也算不上有福。
看来父母给予子女的期盼总是好的,只可惜丁琼辜负了这份期盼。
“这个就是丁琼的房间。”
宋彬蔚指向中间的那间屋子,“因我们要查案,丁琼还没有入殓,就在这间房间里放着,用冰块镇着,所以里面可能会有些冷。”
苏竞晚点点头,和宋彬蔚一起向前走去。
丁琼的房间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两个衙役,看衣着应该是大理寺的人,想来是奉宋彬蔚之命在这里看守现场的。
见他们过来,道了声“大人”便主动退到一旁。
宋彬蔚点点头,上前将房门推开。
门刚打开,苏竞晚就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凉气,看来里面的温度确实比外面低很多。
她抬脚向里面走去,缓缓打量着房间四周。
房间很大,是个套间,里面是丁琼的卧室,外面是会客间,晚上丁琼在里面睡觉的时候,小厮就在外间打地铺值夜,里外相隔不过几步距离,若是里面发生了争执或者打斗,外面不可能听不见,而且进入丁琼的卧室也必须经过外间,很难不惊动小厮。
宋彬蔚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补充道:“因丁琼受伤,丁大人夫妇担心儿子伤势反复,晚上有个什么意外,除了外间值夜的小厮外,门口还有两个值夜的,以防有个什么突发情况可以去找大夫以及向丁大人夫妇禀告。”
“我细细问过这几个人,均表示晚上不曾见到有人进入卧室,而且丁琼脾气不好,若是发现小厮值夜打盹,就是一顿打骂,因此他们三人一夜没有阖眼,所以不存在有人迷晕他们、偷偷潜入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