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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妇人像嘴巴抹了蜜一般一个劲地夸苏竞晚,苏清兰一一点头笑着应了,偶尔回上两句,最后脸都快笑僵了,终于将人都打发了出去,自己可以回屋喝口茶润润嗓子了。
“阿晚打算何时启程?明年二月就要考试,冬日里若是下雪,更是湿滑难行,倒不如趁着天暖和早些北上。”
苏清兰说着又有些感伤,“只是今年这个年,阿晚怕是不能在家里过了。”
苏竞晚微微思忖,“下个月吧,还劳烦姑母帮我收拾一下行装,一切从简就好。”
苏清兰点点头,“还有你母亲京中那宅子的地契也在我这里,到时候一并给了你,你在京中也算有个下脚的去处,这样我一会儿就让王福带些人提前上京去将那宅子打扫一下,下个月你过去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住了。”
苏竞晚眼眸微垂。
那处宅子是她母亲的陪嫁,外祖家在青州也算得上书香门第,家里出过好几个举人,只是自从苏家当年家变后,外祖父那边怕惹祸上身,很少与这边联系,连带着对她这个仅存的外孙女也不闻不问,人情冷暖可见一斑。
想到这里,她对苏清兰的感激不禁又多了几分。
苏清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继续道:“韩家在京中倒是也有宅子,只是我怕你住着不舒心,罢了,以后若阿锐争气些考到京里,就让他住那里,你们兄妹俩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姑母说的是,锐表哥聪明懂事,肯定会有那么一天的,姑母不必担心。”苏竞晚笑着应道。
苏清兰撇撇嘴,“那混小子要有你一半懂事,我就阿弥陀佛了,让他读书吧也不上心,问他有没有个喜欢的姑娘吧,又说自己还小。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苏竞晚眨眨眼睛道:“锐表哥这般,还不是因为姑父精明能干,姑母持家有道,钦表哥和锋表哥又为人稳重,他这个最小的可不就光享福了!”
“你呀,平日里我倒没发现你这嘴这般甜……”
苏清兰笑得合不拢嘴,突然又嘱咐道:“走之前别忘了去看看邱先生,邱先生为你费了不少心。”
苏竞晚深以为然。
“这是自然,便是姑母不说,我也一定要去的,姑母尽管放心。”
五日后。
苏竞晚便带着两罐君山银针、一只槽鹅、一壶自己酿的桂花酿还有一匣子自制的糕点去了邱府。
现在是申时,按照邱先生的习惯,应该正在暖阁煮茶看书,所以苏竞晚进了府门便径直向西侧院的暖阁走去,可是刚到门口就被邱先生的贴身小厮观言拦住了。
“苏姑娘,并非小的不叫您进,实在是老爷早有吩咐,若是您来了,一概不见。”
苏竞晚愣了一下,随即又想通了。
邱先生对她考取女官一事本就不是十分赞同,但在她准备乡试期间还是悉心教导了她许多,现在她已经中了头名,不日便要前往京城参加会试,邱先生认为自己功德圆满,自然也就不愿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