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微妙,大家目标都是进表演系当演员,如果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儿,那肯定是要被嘲笑的。可反过来说,颜值被人压一头,那也是会让人浑身不舒服的事吧。
就像女明星们,大家一起走红毯,谁又愿意自己是被‘艳压’的那个呢?平时再标榜实力派,这个时候也不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自己被抢了风头吧。
“你——”张舟舟被气的不行,想要还嘴,然而还没等她再说点儿什么,就被程程打断了。
程程示意同组其他人:“还有点儿时间,再搭一遍吧。”
不管心里怎么打着小算盘,大家想的还是待会儿表演时怎么多多表现自己。所以程程说再搭一遍,也没人反对...至于张舟舟吃的憋——刚刚确实更多人帮着她,但这并不代表什么。
帮她的人也只是觉得程程是更大的‘敌人’而已,至于张舟舟,其实没人在意。
趁着最后的时间,大家又搭了一遍戏。还没来得及针对刚刚这一遍搭戏整理一下呢,就有助考过来通知:“第二组可以了,进来吧。”
同组五个人,面面相觑了一回,立刻就起身进考室了。
五个人走进考试,用考试的桌椅板凳搭简单的景,起个示意作用。做这些的时候,坐在中央的老师还朝程程点了点头,面带微笑,有鼓励的意思。
这落在张舟舟等人眼里,就更让他们脸色难看了。
‘搭景’完毕之后,招生老师就对几个考生说:“可以了,你们开始吧...是‘招生宣讲会’对吗?”
这是在自问自答,并没有要程程他们回答的意思。
程程他们这些考生也没有回答,只是各就各位,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一开始,是扮演招生老师的考生,做出收拾东西的动作:“那今天的宣讲会就先到这里了,我们学校的情况我也说了,家长们有意向的话应该尽快做决定...还有什么不懂的,宣讲会后也可以来问我。”
走下‘讲台’的招生老师立刻被一对父子和一对母子拦住了。
张舟舟,她扮演的‘母亲’先开口说话了,语气可怜兮兮,人也很茫然的样子:“老师...你们这个学校行不行啊?我闺女说要去,我也不懂这些,但我听人说,你们这种学校和职校也差不多哩!”
“那职校我肯定不能叫闺女去上,又没用,又浪费钱...你们要是跟职校一样的,那不能上啊......”
这个时候,张舟舟本应该拍打一下‘女儿’的背,然后责备她说:“就是你,学习成绩那么差,好点学校考不上。高考成绩不行,可不是没得学上么...我给你打听了这招生会,你还不愿意来。”
通过这一段,引出女儿‘余静娅’的台词,然后通过这些台词立起这个角色来。
但张舟舟并没有这样,而是自顾自地对另一位家长,也就是‘父亲’那个角色说:“大哥,你说说看是不是这个道理?我们做家长的,就是想孩子出息...这孩子高考没考好,我和她爹说,咬牙供她复读一年,她也不愿意。说要跟老乡出去,进厂做工......”
“进厂做工那么好,怎么不见大家都去?”
“没文化,哪里都吃亏!还是要去读书!”
‘父亲’接过了话头,他主要责骂儿子。和这边的母女相反,他们是儿子图省事,想读个野鸡大学了事,其实还是家里条件不错,根本不担心未来。父亲呢,见识比这边余静娅的妈妈要强一些,知道这些招生宣讲会的野鸡大学是什么玩意儿,其实不想儿子去。
这里,‘儿子’、‘老师’也各有戏份,只有程程,被心照不宣地排斥在外了。
演‘儿子’的那个男生神情复杂地看了程程一眼,但还是没说什么,没有改变这种局面。
程程眨了眨眼睛,意识到自己是被排挤了...因为觉得她很有可能被录取,是最大的‘对手’,所以就这样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提前商量过,如果根本没有提前商量,那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很可以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个事要和亲们说说啦,这篇文的数据已经达到了,应该会在第三十章时入v(因为是周末的原因,还没有得到编辑的回复,但因为晋江的传统是提前两天说入v的事的,所以我就先说了)
总之很感谢大家的支持,因为大家来看文,才能数据达标,申请入v的...希望追梦少女程程的故事,能够和亲们一起看完。感谢在2021-12-1102:11:02~2021-12-1203:44: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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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追梦少女(29)
被别着的程程并没有打断同组其他考生的表演,这种被所有人针对、排挤的时候,直接打断是没有意义的,只会让整个表演崩掉——当然,这也是因为程程还有自信应付,不然的话,那肯定是我好不了,那大家一起死吧!
你不让我好过、针对我,那我干嘛还要为你着想呢?
在省话剧团的经历,让程程的临场表演能力得到了很大锻炼。那可是必须一遍过,绝对不能出差错的话剧!有些时候,话剧演员对影视演员的‘轻视’,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就只‘大心脏’这一点,话剧演员就是影视演员不能比的。
程程并没有慌张,也没有破罐子破摔。其他人不按剧本来,那她干脆也不要剧本了。没有剧本其实也没什么的,没有了剧本,她还是‘余静娅’,之前的人物小传,那么长的人物分析,不是白做的。
事实上,这次对于程程来说,本来就是人物为主,剧本为辅的。因为是应对招生考试的表演,事先要一个面面俱到的剧本,那也不可能。
程程不扮演‘余静娅’,按照她的表演法,她就是‘余静娅’。余静娅听到母亲、老师,还有无关人说话,插不上嘴,是不会强行插话的。她只是脸上对母亲的‘责备’有些不服,又因‘父亲’的话有些忧虑——她也是读过书的孩子,因为没见过社会,容易被骗,对来招生的私立学校有某种幻想,但她也不是傻瓜。
‘父亲’对这种野鸡大学的说法没人提也就算了,一旦提起,那肯定也是会不安的。
那对父子的家庭情况比余静娅家要好,余静娅很容易就能感觉到,所以表现在外,她还有点儿自怨自艾。对于她来说,去招生学校的决定没有下定,很大原因就是钱的问题。不是拿不出来,只是家里要找亲戚借,拉一些饥荒。
如果上了学,真的没帮助,那她的压力就大了。
但这对于人家来说,就单纯是个选择。如果选择的结果达不到预期,也就是那么回事了。正如这‘父亲’说的,‘就当找个地方管教他,这个年龄他又不愿意出去工作,总好过混社会胡闹吧’。
曾经的观察生活表演练习发挥了作用,‘余静娅’这类角色,程程已经彻底消化了。她这个时候就是余静娅,那样细微的心情变化,却精准地通过无言的表演显露了出来——这正是表演这门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地方。真的纯粹是生活了,是没法让观众那么‘清晰’观察到的。
生活本身相当‘混沌’呢。
招生老师此时此刻,注意力也渐渐从同组其他考生向程程转移。
‘表演’这个东西就是这样微妙,真不是谁声音大,谁就能吸引眼球。想要在舞台上表现出吸引力,需要一种张力、一种真实,不同于真实生活的‘真实’,所谓‘戏剧性真实’。
生活本身是平庸的,活在生活中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经历了什么。只有提取出戏剧性的部分,加以演绎,才会闪闪发光、引人注意。
程程不必说话,她有‘表演’本身。她表现在外,是一个普通乡镇少女的样子,再没有原来那样良好的仪态,但这不代表她浑身松垮垮的,相反,她的状态很紧绷,这是表演的特征。
程程就这样低着头,踢了踢脚下,不经意的,还隔着衣服挠了挠肋下的位置。直到张舟舟扮演的‘母亲’再一次恨铁不成钢地说了她,她才不高兴地开口:“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