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从牵动唇角:“这不是早后悔了,容他进宫之时就已经后悔了。”
太后欲言又止,又知多说无益,劝不动:“难怪容欢今晚这么闹,你瞒着他把那个丫头弄到皇帝身边,他能不跟你闹?既然他那么不喜欢这那丫头,你把她弄走就是了,别惹得师徒之间不愉快。”
“把杨眉弄走了,再让容欢钻空子挤上位不成?”容从不赞同:“容欢那种性子,放在陛下身边你我都不放心。杨眉那丫头乖顺听话,年纪小也更好雕琢,不至于像容欢那样难以控制。”
太后听出他对杨眉的处处回护,面上不显,心里却是莫名生出了疙瘩,左一块右一块的:“那丫头就这么好?”
容从顿声:“娘娘不是相信奴才吗?”
太后回以一笑:“信,自然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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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温浓陪陆涟青前往舒光斋赴宴吃了一顿皇家饭,宫里的风向就又变了。前两天还才在背后笑话温浓的宫人纷纷换上巴结的嘴脸,信王既然都能带她去见太后与皇帝了,说明了他正式对外坦露彼此的关系,不再纵容旁人暧昧不清妄作定论,这也意味着温浓就算当不了王妃,侧妃必然也是妥妥的。
就算只是侧妃,身份也能高出寻常女官一大截,再没有人敢对她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这天到了造办署,温浓明显感受到气氛的不同,来打招呼的一个接着又一个,非常影响她开始一天的忙碌。
“吵什么吵,看猴子不成?还不回去干活!”
常制香一声冷喝,立刻斥退了不少凑热闹的人,就连温浓也被她给吓了一跳。因为常制香平常是个平平淡淡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温浓与她相处几天从未见她发过脾气,这样的忽而暴走,大概是真把她给惹毛了?
见人都被赶走了,温浓抽空忙给她送上清茶:“对不起,都怪我给你添麻烦了。”
“你知道就好。”常制香冷冷瞥她一眼,也不接她的清茶,转身就走了。
温浓不是头一回遇见对她不假辞色的人,刚到织染署的时候李监查也是不冷不热的态度,追溯至更早之前,温浓遇到的冷眼白眼只会更多,对此她倒不是很介意。
常制香走了,走之前也没交代什么其他活,温浓乐得空闲,趁机摸到各个香房里溜达,想找点什么可用的线索。
她自来造办署虽然只有几天,可无论多忙都会从有限的闲暇时间里找到机会到处摸索。温浓凭借嗅觉记忆闻遍所有能到手的香珠瓶,却是怎么也没找到记忆中的那种味道,不禁懊恼。
据她所知当日混入其中的只有那个瓶子,其余的并未出现任何纰漏,而唯一的那瓶香珠却落水丢失,再也没能找回来。
如果深入造办署还是一无所获,那就只能通过试探常制香本人来摸索更进一步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