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继续胡思乱想了,说好彼此的信任呢?
可如果陆涟青是信任她的,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件事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温浓反思,如果她尝试着主动提问,陆涟青会回答她吗?这要是万一真像容欢说的那样,一旦掺和了这些与她本不相干的事情,触犯了陆涟青的底线,他会不会想要弄死她?
温浓越想越愁,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决定回去问个明白,哪知她回到永信宫等到天都黑了,陆涟青并没有如他前一天所说的那样接下来每天都会回来陪她,而是经由广善殿派来的太监传话告诉她说临时有事不回来了。
温浓蓄了一天的勇气被这一打岔,登时啥也不剩了。她在心里暗骂陆涟青的承诺全是狗屁,蔫嗒嗒吃完一个人的晚饭,闷不作声倒进被褥里边闷头大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夜里半梦半醒间,温浓感受到一袭凉意蹿进怀里,冻得她猛打激灵,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发现了深夜归来摸黑爬床的陆涟青。
此时温浓的意识还不太清醒,虽对对方身上的凉意很嫌弃,但还是自动自发手脚并用地缠了过去。陆涟青很受用地抱住怀里的小暖炉,周身寒邪立刻褪散得一干二净。
温浓窝在他的怀里躺了会儿,忽而睁开眼睛,在黑暗中忽闪忽闪:“下雪了?”
“嗯。”陆涟青感受到冰得僵麻的手指被怀里的人擒获,然后一点一点地透过掌心汲予温暖,眉心微微舒展:“鹅毛大雪,等到天明时分,整座宫城的琉璃瓦都将被覆上厚厚的一层。”
温浓把脸从他怀里蹭出来,想要探头去看,被陆涟青给摁了回去:“冷。”
温浓没意会过来这个‘冷’不是在告诉她外边冷,而是离了她觉得冷,她在被窝里拱了拱,仗着对方窝暖了地儿懒得动,借势往他身上压:“你不是说以后每天晚上都会回来陪我用膳的吗?”
陆涟青闷哼一声,要不是知道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温浓也不敢这么压:“不许装病,晚上是不是又没吃饭了?”
“吃过了,吃了几口。”堂堂信王被个身板娇小的姑娘家家压|在|身|下严刑逼供,他不嫌丢人,可温浓嫌他气人:“你再不好好吃饭,以后连我都压不过。”
“那以后都任你压着?”
陆涟青好整以暇地表示并不在乎谁上谁下,还有余闲伸手在黑暗中摸索,试图摸摸她的脸庞,被温浓红着脸扣下了:“我怕你这身骨头撑不起我!”
“还别说,确实比以前重了。”陆涟青笑意一轻,被温浓气得掐了把胳膊肉,这才终于老实了。
“这都已经二更天了,你还是赶紧睡吧,我不闹你了。”见他这么晚才回来,约莫是真的很忙,温浓讪讪然躺到一边,不好意思再闹他。
只不过跟他这么一闹,温浓的瞌睡虫没了,反而精神烁烁起来。陆涟青没有立刻阖眼,他把蹭到角落的温浓拉回身边:“本来没这么忙的,就是中途出了点事。”
温浓竖耳听着。
“忠国公府的人今日入宫觐见,为了我与郭婉宁的那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