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制从她的反应可以看出她必然早已收到风声,同时她的镇定也给予李司制一个安全的讯息,想必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李司制稍稍放心。
温浓离开织染署后,改道前往太医府换药。
腿上的药在她看来不算严重,温浓表现得很轻松。张院使则不然,总是一边替她换药一边絮絮叨叨:“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趁年轻好好爱惜身体,老了可就有你受的。”
温浓经历过那种不好受的时期,对他的说法其实是相当认可的。只是张院使不知道,还一个劲地念叨:“你还小,肯定不懂。哪天你去问信王,当年他在雪地跪了一宿,肺也坏了、腿也废了。现在才多大的年纪,天气一冷就什么毛病都出来了,比我这老头的身子骨还不如……”
温浓撸着裤腿的双手攥紧:“先帝对信王就这么坏么?”
张院使不会主动去说谁好谁不好,他从年轻混到老,无论同情谁还是憎恨谁,早就过了愤义填膺的时候:“牵扯的外因有太多,是好是坏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去度量的。”
温浓皱了皱鼻子:“我只知道信王以前过得很不好。”
张院使露出慈祥的笑:“你若是心疼他,那就再对他好一些。”
温浓怔忡不语,微微出神。
张院使心觉这把年纪不指望升官发财,待告老还乡之时赐良田百亩赏金千万给他荣归故里还是有点盼头的。
信王殿下,可千万要记住老臣的好啊!
第64章冲突忽而一阵风打来,长臂隔挡,强行……
温浓从张院使身上感受到了老人的慈爱与关切,心道真是难能可贵的好人呢。
过去她在宫里感受到的恶意远比善意多,今生虽说更多是托陆涟青的福,但张院使与李司制的好让温浓切身体会到人的好坏两面也不是那么绝对的。
陆涟青又何尝不是呢?
一想起他,温浓心痒痒又想给他提果子。可惜晚秋的天是越来越冷,甭说树上的杏果已经掉没了,堆积如山的杏林落叶也是数之不尽的。
反正来都来了太医府,温浓顺口打探从凌园送来的那两名患有水痘的宫人。
张院使作为太医府正院主使官,事无大小都是知道的。此时听她提及那两名宫女,眼中迟疑一闪而过,被温浓敏锐地捕获到了:“难道病得太重,人已经没了?”
“没,人还活着,就是被安排的院子远了些。”张院使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