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年懵懵懂懂摇头:“母后不在她卧房吗?”
云澹摇头。
那头存善迷迷糊糊睁了眼,看到云澹,慌忙请安:“奴才睡过头了,请皇上降罪。”
“皇后呢?”
存善看看荀肆卧房,又看看云澹:“皇后…昨儿早早睡下了…”
“皇后不在。”
云澹心道荀肆走了。荀肆当年能千里走单骑,今日就能撇下自己。她是世上那道飓风,所到之处皆有痕迹,她却不肯停留,全然没有慈悲心肠。他心中撕裂一道口子,她要走,竟是连句话都不留。
“可曾有何异常?”千里马问存善。
存善摇头:”并无异常。“
千里马看一旁沉默不语的云澹,见他没有动作,便代他说话:“把其他人也叫起来。”
云澹又想起那天荀肆抱着他不许他走,一双眼湿漉漉的,荀肆还问他:“若有一日臣妾死了,您会难过吗?”那时云澹揪着荀肆鼻子,斥她胡说,这会儿想起来,心中又泛起绵绵密密的疼。她是要他当做她死了吗?她究竟为何要离宫,究竟要去哪儿?为何都不肯亲自与自己说。她说了,自己定然不会拦着。
待人都起来了,千里马挨个问话,问昨日荀肆都与他们说了什么,问道彩月,彩月如实说了。
云澹心中咯噔一声,起身朝外走,赶上回来复职的静念:“人点好了,午后便抄家;但小王爷人不见了。”
云澹站住,看着静念:“去哪儿了?”
静念摇头:“还未寻到,适才到他府上,便见着府内没有人。”
“不必等到午后,现在就抄家吧!”
“得令。”静念转身跑了出去。
一旁的千里马折腾这一早,头脑昏沉,偏偏这会儿灵清了,心中咯噔一声!再看云澹,他垂着眼,双手微微抖着。不出半个时辰,静念派人来报:“殷家少了五人,连同银票。”
云澹点头,说道:“派人去追,若抗捕,格杀勿论。”说完这句颓然摆手:“朕累了,朕想睡会儿。”
“皇后...”
“不必去找。让她走罢!”云澹躺到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是荀肆哭的不能自已的模样。韩城死了,他们失去了一个孩儿,荀良遇刺,荀肆心死了。他有些恨自己那卷宗看的那样久,哪怕少看三个时辰,早些去永和宫,兴许一切都还来得及。云澹还恨自己,那时对她说要她与自己举案齐眉,要她无论何时与自己站在一起,自己却让她伤的那么重。他的眼活活生生睁了一日又一夜,待天明之时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