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这种绝望的爱意生生剖开,两个人都遍体鳞伤,无处治愈,只好这样抚慰着彼此,一同感受凌迟、剜骨一般的极乐。
她像是一株攀附而上的藤蔓,在不可承受的疾风骤雨中簇簇振动,脖颈微微扬起,唇色靡艳得像是初绽的花朵,白皙的脚则是缠住他的根系,勾住他的背脊,植入他血肉之中。
她背脊微微耸起,发出猫一样的呜咽,渐渐泣不成声。
“滴滴答答……”
头顶的露水同什么液体一起,一滴滴坠落在地面,淅淅沥沥,潮湿的墓砖上面逐渐显露出混浊又圣洁的图案。
梦有多荒唐,醒来就有多空虚。
江若望醒过来怔了很久,才终于反应过来,少女已经死去了,他做了一个堪称变态的梦。
奇怪的是,他对自己的反应并没有恶心,反而如释重负。
他其实是早熟的,过早接触了那方面的知识,却没有受到良好的诱导。
所以,他一直都觉得男女之间那种行为恶心又恐怖,像两个畸形怪物在互相撕咬,而雄性总是本能地去压倒倒雌性,然后将她攻占、侵蚀,剥皮拆骨、慢慢蚕食。
这让他青春期的时候,身体很难起反应,因为觉得很脏,很恶心。
理理不一样。
他们像是同一个胚胎里出生的,本该就是一体,他们的痛苦和爱都是相通的,世上没有人会比他们两个更加般配了。
如果她死去,他的存在也没有了意义。
当他下定决心去为程郁理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江若望敲动代码的时候,却十分茫然,为了做到,他甚至去翻阅了一些小说。
可他觉得太虚假了。
怎么有那种什么磨难都不曾遭受过、从头甜到尾的人生啊?
他丝毫不相信,甚至对那样的世界感觉到厌恶、嫉妒、恐惧。
最后以现在的剧本选定了两个人的人生——因为,他很喜欢现在的人设。
同一天在同一个病房同时间段出生,接着又被抱错,然后彼此渗入互相的人生中,重叠交加,怎么都不能剥离开。
而且,他比她大一点点,她叫他哥哥。
舒梦跳楼的那个夜晚,她抱着自己说,“我要是有个像你一样的弟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