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呢。”顾欢有气无力。
兴许她这么个小虾米,是在不值得兴师动众,迟迟未有送她的人来,百无聊赖,又值昏昏沉沉,也就只能她自己爬回自己的猪肉铺子。拖到了日落西山,她才恢复力气,挣扎欲起身,却发现自己依然被绑在木板上。
顾欢:...
燥热夏日,蝉鸣躁动,冠若水洗的榕树冠摇摆,悦耳簌簌,顾欢上下眼皮缠绵打架,暖柔风声里,由远及近地添了优雅而又缓慢的车辙声,由近及远的车辙声忽然停了,顾欢下意识睁开眼。
但是,由于不怎么雅观的姿势,她只能瞧见来人的一双足。
黛青色滚边装饰天青长衫,暗纹流光水面绣的平襟下,是踏在轮椅玉落上的一双履云月白靴。
她心里“咯噔”一下,扭曲着脖子,不由得抬头看,与那双浅淡的眸子相对时,顾欢心说,完了。
正主找上门了。
本以为他会趁她虚弱施加报复,顾欢在想改如何硬气又不失面子地认怂,谁料想陆砚生只是吩咐随从解开她的绳子,顾欢挣扎着起来,却因为躺的太久,狗吃屎地趴到在他脚下。
她的头埋在黄土里。
丢死人了!
面前伸出一只手,那是很漂亮的一只手,指节修长莹润,指腹饱满,带着男子特有的清冷骨感,十分干净。
她抬头,表情疑惑。也就是这一看,她更觉得自惭形秽,面前此人,面目温和,气质清泠,宛若在水一方里,沾水带露的一块玉。
干净通透。
此时顾欢由他居高临下瞧着,觉得自己与他,简直是云泥之别。
“初次见面,竟不知,姑娘竟是公主的姐姐。”他声音听来淡漠,却也温柔,娓娓入耳,动听动人。
顾欢有点懵。
【系统:女主在门口。】
顾欢往门口一瞅,没看见人,但是地上一道影子说明有人站在那里。她瞬间了然,陆砚生这般良善,定是为了在女主面前刷好感度,此时是想说好话,叫她原谅那惨无人道的五十大板。
算她倒霉,除了认栽也只能如此。现在借着女主这座大佛压着,刚好与男主和好,跟着时髦穿一回书,可不能得罪男女主。
“姐姐怎么不说话?”陆砚生继续问,甚至弯下腰,与顾欢对视,“是怨恨陆某?”
“姐姐信也好,不信也罢,陆某未曾知道,公主竟有这样一位姐姐,是以姐姐当街...”他停顿,似乎在思考着措辞,凝神苦思,“当街与陆某问候,陆某实在惊慌,姐姐的问候方式,当真...奇巧。”
奇巧?
虚不虚伪?
以他的财力背景,估计此时原主的背景叫他查了个通透。原主是怎样的一个人,但从系统导出的数据来看,为女不孝,为妻不忠,不礼不法,不仁不义,是他那种人瞧一眼都嫌恶心的社会蛀虫,化粪池堵塞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