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喜地拱回来,从善如流地在他手腕上抹了好一会儿,“你脉搏怎么不跳了?”
许嘉允叹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抓住我的,“笨呐,还能怎么,放错地方了。”
手指底下,许嘉允的脉搏有力地跳动着,在跟我保证他依旧活着。
我长舒一口气,窗外月亮高高挂起,隔着防盗窗被分割成两半,霎那间许多记忆一起涌上心头,“上一次我们俩一起睡已经好久了吧。”
许嘉允发出一声鼻音,“快十年了吧。”
“好快哦。”我感叹道,“你现在还怕打雷吗?”
许嘉允又笑了一声,“早就不怕了。”
他的转变来的十分突然,甚至可以说一点循序渐进的过程都没有,好像是在某一天里突然完成的。
*
许阿姨告诉我许嘉允的秘密以后,我就有了一份责任感,刮风下雨的时候就怕打雷会吓着他。
就算是在学校里无法脱身,我也会在下课的第一时间跑去许嘉允的班级确认他是否还好。
大多时间,许嘉允都是无恙的。
只有一次,雨比其他时候都要大,厚厚的乌云堆积在天际遮住了光亮,下午三四点的光景看上去却和要入夜的时候差不多。
我被老师留下来批评教育,起因是上课的时候偷吃魔法士被逮了个现行。
我又是保证又是流泪的,老师才答应不告诉家长,但是要求我下一次考试必须拿到九十五分。
我连忙点头应下,出了办公室以后就往许嘉允班上冲。
他今天要值日,我记得的。
然后我就看见他的班门口站了好几个高年级的“小红帽”,窃窃私语着像是在看热闹。
这是我们小学的特色,每周从四五六年级的班里抽调学生带袖章和小红帽在校园里抓不文明现象,包括但不限于乱扔垃圾和违反纪律。放学以后,小红帽还负责检查每班卫生,打出分数以此决定下一周的流动红旗给谁。
我隐隐觉得不好,踮着脚从窗户往里头瞧。
外面雷声一下接着一下,教室里的电闸已经断掉此时一片漆黑,许嘉允缩在黑板报底下整个人都在抖。在他面前站着几个同学,嘻嘻哈哈笑着,中间混着个人高马大的小红帽抱着板子,一边记一边大声说,“你等着明天被找家长吧。”
“对,许嘉允,谁让你随便调换值日顺序的,你活该。”说话的这个我认识,是许嘉允班上的劳动委员,出了名的惹人烦。
我连忙赶到门口,好不容易挤进班里,刚走近就听见那小红帽说,“别装了,你这样的我见多了,装病也没有用。”
语气之轻蔑和不耐烦,瞬间就点燃了我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