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马下床踩在地板上,连鞋都顾不上找,“哦,那带着我吧,我知道蜡烛在哪儿。”
这种时候想留我一个人呆在这儿是不可能的。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这会儿看的有些清楚了,我看见许嘉允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说,可以。
我跟在他身后,拽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
许嘉允还没走两步就停住了脚,回过头问我,“你鞋呢?”
“没事,我穿睡眠袜了。”我超级怕冷冬天手脚还很凉,床底下就算是垫着电热毯我也觉得冷所以睡觉的时候就会习惯穿上毛绒绒的睡眠袜,这会儿踩在地板上也没觉得太凉。
“不行。”许嘉允突然严肃起来,“把鞋穿了,这大冬天的,你想长冻疮不成?”
冻疮这东西我还真的长过。
年年冬天骑车上学都是一件非常煎熬的事情,许嘉允作为骑车的,承担了替我挡住大半风雪的任务。每次到学校他的手指总是会被冻的通红,不管带了多厚的手套都无济于事,还要天天搽预防冻疮的药膏护手。而我因为偷偷把手塞到他棉袄里从没有受过这等煎熬。
后来我良心发现,自告奋勇要跟他实行轮换制骑车,许嘉允拗不过我只得点头。然而我只坚持了一天就宣告罢工,不仅如此,几天以后我的左手无名指关节变得又红又痒,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过敏没放在心上,直到它慢慢肿了起来,我才意识到大事不妙,让我妈帮忙一看果然是冻疮。接着我就有幸接受了我妈独家私藏的冻疮秘药──辣椒水。
我没想到在酷刑废除的二十一世纪,我一个根正苗红的共青团员竟然会亲身体会到封建王朝的酷刑之一。
直到现在我两个无名指到关节处对比起来还能看见不同。如果冻了脚……辣椒水估计就不是搽脚了,是泡脚了。
那酸爽……我不自觉打了个冷颤,结结巴巴地辩解,“也……也没那么严重吧。”
那头许嘉允已经开始用手电筒打光绕着床边找我的拖鞋了。
我睡觉的马虎不只体现在睡相惨不忍睹上,还体现在上床时候拖鞋踢的到处都是。比如现在一双拖鞋就露了一只的尖尖在床沿,许嘉允几乎要跪在地上才能将他们全掏出来。
他起身将鞋放在我身前,“赵喻津,你敢不敢再懒一点?摆好有那么难吗?”
我“嘿嘿”笑两声,抓住他的袖子,“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
我妈说我这人非常矛盾狠起来气的像疯狗,任谁凑上来都要挨上一口,不要脸的时候呢像家犬,时时刻刻都要粘着人,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巧的是这两种状态许嘉允都能对阵下药,我有时候想也许上辈子我俩是敌军,知己知彼的那种,最后战死沙场,双双投胎。许嘉允没喝孟婆汤,这辈子找准契机空降到我身边把我治的妥妥帖帖。
他听了我的推理侧头深深看了我一眼说,“说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