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我女儿也在这儿上学,你猜她考试都排多少名?”听司机师傅的语气像是要给我一个惊喜,那语气不是一个疑问句,是肯定句。
我不假思索回答到:“一定成绩很好吧。”
司机的骄傲溢于言表,是我上学的时候看惯了的好学生家长表情:“哈哈,她能排到年纪前十,你说她厉害不厉害。”
“真厉害。”
“我从来没有管过她,也没要求过她成绩要怎么好怎么好,她全凭自己,你说她厉害不厉害。”
“真厉害。”我知道了,他不是要给我一个惊喜,他是要把自己的惊喜表达出来,而且,他一定每天要对数个乘客表达一遍。
真厉害,小妹妹,世界都是你们的了。
司机追问道:“你高中的时候成绩怎么样?”
“我?我也挺好的。”故作平淡,故作无所谓。
我猜我当时的语气可能像是囊中羞涩的人谈及自己的存款,司机体贴地不再继续问下去,只是自顾自着急地说,“今天下午第三节课孩子要开家长会。”
车子开过高中一分钟在路口遇到红灯停了下来,我按亮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手机屏幕背景那张电脑摄像头拍出来的照片亮的刺眼,白白的,没有清晰的边缘——是一张有些朦胧的照片,是十年前那种电脑摄像头,和现在的照片清晰度比模糊得好像故意做了虚化,三个人,旁边两个闹作一团,中间的人费力拨开打闹的两人,从缝隙里露出半张脸。
照片?什么时候?
毕业典礼结束的那天,朱宁和我被陈熠的紧急连环call叫到了网吧,据电话里说不去“会死人的”,据电话里说说不去陈熠“会记恨一辈子”。
网吧里烟气缭绕,我听得有些昏昏沉沉,走神地看着电脑上那个游戏小人被陈熠不管不问地放在那里,一条条命over——毕业典礼那天,我和朱宁走之后发生的一切,在陈熠语无伦次的叙述中还原。
“行了,你说的这么多没有重点的话就是想告诉我们,高考后你和那个,几中来着?算了不重要,你和别的学校的小校花暧昧上了。”我打断他帮他总结了一下,我想赶快和朱宁离开这个呛人的地方。
“离确定关系只差最后一步。”陈熠说到这板正了脸,脸上有若隐若现的正气。
“whocare?”我眼神鄙夷,又无奈地看着他,“boys.”
朱宁也学我鄙夷又无奈地摇摇头啧啧不屑:“boys.”
“你们也知道吧,身为校花,感情史一定不可避免得复杂了一点,他们那又是出名的混混学校。”陈熠接着说。
“我就知道没好事儿,说吧,你惹上什么麻烦了。”朱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