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就是我很久没有听到朋友这个词了,大家通常不该喊同学吗。”王秋雨低头笑了一下。
“一样嘛,不过她现在10班,不和我一班,也确实是玩的很好的朋友。”我随口说道,手中的笔转了一圈,准备开始做题目。
“平行班的朋友啊?”王秋雨并没有让话题结束。
“对啊,怎么了?”
她似是注意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不妥,连忙敷衍着似的笑说,“没怎么。”王秋雨笑起来更显可爱,苹果肌圆润地堆在两颊,小小的嘴巴弯成新月,睫毛忽闪忽闪地在眼皮下投出阴影,显得眼睛格外大。
我没有多想什么,把窗户拉开,夜晚的凉意扑面而来,远处的广场上有人在唱露天KTV,不算好听的歌声传进来,王秋雨转过脸对我说:“把窗户关上吧,有点吵。”
“嗯。”我点头,轻轻一拉把窗户关上了。
放学我慢吞吞地收拾好书包,因为被最后一道难题绊住,起身时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关好灯走出去,站在门口使劲跺了一脚,前面走廊的灯亮起来,又使劲蹦了一下,这下振的所有的灯都亮起来。
因为我夜盲。
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欢——但我喜欢等人,在这段时间里发呆也好,胡思乱想也好,傻笑转圈也好,没有人指责我,你又在偷懒了,你又在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了,因为我在等人嘛。我也确信等的人一定会到,这让我安心。
但我不知道原来被人等的感觉更棒。
直到现在,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站在一楼楼梯口的应急灯下,斜挎着书包,叼着笔帽,随意翻着书,一手捧着另一只手夹着笔,听到脚步声抬头看着我,张开嘴笔帽掉在手里,把笔盖上,对愣在上面的我打了个响指。
我有个念头,好像我纵身一跃他就会扔下书伸出胳膊接住我。
“傻站着干嘛,我都等成望夫石了,呸,活化石。”他不耐烦地抬着头喊。
我的幻想戛然而止,他就从来没有不让我扫兴的时候,我撅着嘴巴从他身边急匆匆走过,没看他一眼。
他在后面追了上来:“你高一不是回家积极分子吗?”
“是啊,但我刚才打算以后做个好孩子,不辜负上帝爷爷对我的恩德......就先从晚回家开始。”
“你的上帝爷爷对你什么恩德?”
“让我变成第三名,这恩德还不大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朱宁又笑了起来,“新年快乐莫希新年快乐哈哈哈哈......”
“别损我,小心我让我的上帝爷爷给你点厉害瞧瞧。”我顺手拎起他的胳膊,捏了一把。
“那不是周翔吗?”朱宁的下巴往远处前方抬了抬。
我四处张望,在车棚那盏昏黄的白炽灯下看到了周翔的身影,“你对周翔这么熟悉?那么远都能认出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