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院门刘嬷嬷就直奔正房,见到张贞娘在临窗的榻上歪,大大的迎枕显得人越加娇小,手肘支在窗几上,青衣白裙,绣着朵朵银兰,一头白发随意的散在肩头,定定的看着窗外的桃红柳绿,微风吹过,桃花飞舞着落到地面。与刚才刘嬷嬷去请侯爷时的脸色相比多了几分血气。刘嬷嬷不自觉的就松了口气,走过去就跪坐在了榻脚上,轻声问道“夫人,怎么搁这儿躺着了。凉吗?春香,抱个锦被过来。”
“哎!奴婢这就来”跟在刘嬷嬷身后的春香赶紧接进内室抱来锦被,给夫人盖上。
“没事,今儿暖和,嬷嬷你就是爱操心,行了,下去让春香给额上抹点药吧,这样我看着心痛。”张贞娘抬手拍了拍理被角的刘嬷嬷。
司徒启坠在袖子里的手撑紧了又松,几次张嘴双闭上,暗自狠狠的吸了口气才开口“何事唤本候前来?”
张贞娘转头对着背光进来的男子微微招手“来,坐!你看,外面的桃花在枝头成串成串地开放,一朵挨着一朵,一朵紧靠着一朵,多好看啊!微风吹过,还有桃花的香味迎面拂来,让人神清气爽,舒服极了,我喜欢这样的季节。这些每一株都是你我种的,还记得吗”
司徒启一撩后袍坐在了榻前的绣凳上,听了她的话,心里一惊,这是……
“看今年这花开的,应该能结不少果子吧,去年酿的果子酒我还没喝够就怕臭哥哥都拿去送嫂嫂了。”夫人轻声说道。
听到这里司徒避心里不好的感觉了更加强烈了,这怕是……
“这是你司徒家给的,现在还你吧!我想回我张家祖地长眠。”张贞珠摊开手掌,掌中一颗拇指大的白玉珠子静静的躺着。
“夫妻本同命,男子为树,女子为藤,藤缠树枝,生生世世,可若真有来生……你我有过这一世就够了……都放手吧”
这一会清一会混,听着心里就一阵阵揪着痛,这会又一回听到要跟自己划清界线的话,司徒启不等张贞娘说完,就张口打断“你生是司徒家的人,死是司徒家的鬼,张家祖地……呵呵,夫人上回不还说像你这样的不孝之人怕是进不去吗?百年后还是老老实实在我身边躺着吧。”话一出口,就又后悔了,想改口,张张嘴,又说不出个什么来。
“是吗?我还想着让嬷嬷送我回家呢?是啊,我是不孝女,呵呵,不孝呢,若真回去了,估计也会被赶出来,可惜了……我真想回去呢?……”说着说着张贞娘就耷拉下眼皮不再看外面的花了,也不看眼前的镇国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