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亲爹气病,看自己亲娘天天苦着脸去求情,还能不为所动,为见心上人不惜忤逆父母,谁看了不道一句痴情种呢。
鲍公公眯着眼上下打量唐丽儿,大殿下这位心上人容貌确实算得上娇美,但对于见惯美人的皇子而言,唐丽儿也并不是惊人之姿。
到底是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李庭昭如此忘情呢?
鲍公公眼中射出淫光,他很好奇。
唐丽儿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也不回话,匆匆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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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清心殿。
盛文帝略略吃下点清粥,在李庭绪的服侍下喝了药,便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李庭绪将空药碗递给婢女,抬手给盛文帝掖了掖被角。
昨夜盛文帝病情突然加重,李庭绪一夜陪在榻前,直到现在也没合眼休息,眼下一圈青黑。
一旁的成公公见状,上前劝道:“殿下,这有老奴守着,你早点回去歇息吧,可千万别把身体熬坏了。”
李庭绪只道,“无妨,我再陪父皇一会儿,等父皇睡踏实了我再走。”
成公公只感慨二殿下殷殷孝心,也不好再行劝阻,只能安静地退了出去。
殿内寂静无声,只剩父子二人。
午后的阳光穿过秋寒,淡淡洒下,给二人披上了一层温暖朦胧的幻影。
李庭绪的目光也有了些温度,平和地注视着父亲老去的容颜。
只有这种时候,他们才像些父子。
他尽孝,而父亲也对他终于有所依赖。
小时候,他努力把所有事情做得都比兄长好,想要换得父亲多一次关注,多一次夸奖。
但最后收效甚微,父亲的目光总是对他很吝啬,对兄长很大方。
这些年,他既恨他,又依旧想要得到他的关注。
李庭绪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是个矛盾又可笑的人。
一夜未睡,他此时确实很疲惫,但他希望这样宁静的、属于父子的午后能漫长一些,再漫长一些。
这时,盛文帝像是做了梦,突然皱起了眉,空中喃喃出声。
“……昭儿、昭儿……”
李庭绪一滞。
盛文帝还在梦呓,像是梦见了李庭昭小时候。
“……昭儿别哭,父皇会保护你……谁都不能欺负你……”
紧接着他又神色担忧,重重地皱起眉头。
“……昭儿为何不听话,只有你继承皇位,以后父皇不在人世,才没人敢欺负你……”
午后的温度仿佛瞬间褪去了,李庭绪身上发冷,冷得他突然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