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环境僻静适合读书,离南书房又近,无论是请教先生还是下午再去上课,都很方便。
二殿下如今已成年,又不是太子,不能再在宫中居住,因此在宫中并无寝宫。但容汐留意到,他每次入宫看望皇后娘娘时,还是常常会去那处偏殿待一会儿,或读书,或小憩,一如少年时那般。
二殿下于宫中私下传唤吕相平见面,容汐思量,也只有可能是在那里了。
偏殿一如既往地幽静,静得可听落花,以至于容汐一出现,守在殿外的随从便瞬间发现了他。
而李庭绪似乎比他的随从更加警觉,明明身在殿中,却立刻止了话声。
“谁?”李庭绪隔着殿门问。
容汐本也没想躲藏,便朝着殿门躬身道:“奴婢容汐,见过二殿下。”
“何事?”
“奴婢想见吕相平,是与二殿下一样的事。”
门内沉默片刻,语气柔和下来,“进来吧。”
虽是午后,但殿内关门堵窗,光线并不明亮。
依着不明亮的光线,容汐见到了吕相平,是个容貌英朗的年轻侍卫,甚至有些眼熟。
此刻他低头静立,垂手握拳,显然已经明白容汐和李庭绪的来意。
年轻男子俊朗的脸上有些不安和惶恐,但更多的却是,隐藏在深处的悲伤和愧悔。
见此,容汐心中有了把握。
李庭绪背手走到容汐身旁,语气温和道:“既然是与我一样的来意,就由你来说吧。”
容汐看向李庭绪,在他眸中得到确切的首肯,她才转向吕相平。
也不耽误功夫,她开门见山:“你亲自向陛下自白罪行,是让她活下来的唯一机会。”
吕相平一震,看向容汐。
“她早已做了为你赴死的决心,决意将你隐瞒到底,但我们既已找上了你,就该明白你已经无法躲在她的身后苟活,你若沉默,你俩也只有一起去死的下场。”
“但你若站出来,将罪行全部自揽,称她是被你诱骗胁迫,你固然难逃一死,但她或许可以免除死罪。”
“她的生死,不在陛下,只在你的手中。”
容汐说完,平静地注视着吕相平,吕相平垂下头,没有说话,身侧的拳头却越攥越紧,轻轻颤抖着。
有些空旷的殿内陷入寂静,李庭绪的目光从吕相平身上离开,微微侧脸,落到容汐身上。
这是一场赌博,李庭绪听出来了,容汐是在赌吕相平对安美人的感情。
但李庭绪觉得这一切毫无意义,因为他不信任男女情爱。
若当真有情比金坚,母后也不必这些年犹如身居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