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要我说些什么?”景湉期如今却是真觉着疼了,眉头皱成一团,很是没有凤仪的龇牙咧嘴。
“缘何不照着我事先安排那般,你可知今日……那几样的东西,你何必亲自送来?!”
叶昰倾小心缠上一条纱布,恐外人听到这般言语惹出麻烦,低声骂道,他忽的觉得自己在这宫变之中像个陪衬,还差点把妻子也赔了进去。
景湉期也晓得自己这次险些玩脱了,依旧嘴硬不服输。
“我也想要从龙之功,不可吗?将来若是有人说起我,再不是那个只是受你荫庇的女子,你又不是头一日认识我,我本就是那种争名逐利的性子,想自己给自己挣点名声,不成吗?总归又不曾出什么大事……”
“没出什么大事?!”
叶昰倾差点没被气死,若是这一剑偏上几分,她还能在此同自己吵嚷?
“你这人好坏,今日三殿下在那甘露殿中一个接一个的杀人,如今你不安慰我,还反过来怪罪人家……”
景湉期说着便骨碌碌开始掉泪珠子,可委屈死她了。
叶昰倾当即哑了声,最后只得无奈一叹,掏出方帕与她拭泪。
景湉期掉了几滴眼泪总算是浇灭了叶昰倾的怒火,又抽抽噎噎道。
“你莫要在此处算账了,也当去瞧瞧你的父亲,我的师傅现下如何了才是。”
然而叶昰倾并没有去诊治他的生父叶思远,毕竟在这皇宫之中论尊卑而言,头一个要救治的是皇帝赵溶。
赵溶本就伤在脑袋里,分明有了起色,又遭遇此等变故,病势却又加重了,也有可能是他担心两个儿子发动宫变,强撑着作出精神矍铄的模样。
在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面前,就算九殿下赵易如今甚是放心不下妻子,也得做个孝子守在病床前。
……
景湉期也是今日才晓得,了凡大师竟是一名武僧!
景湉期用的伤药里有有几分麻醉功效,如今倒是还能忍着痛与他上药,单看他身上的伤痕与体格,便知这了凡大师,平日里必定习武。
唯一让人意外的是,顾修谨却也被了凡大师留了下来。
大师的伤,多在肩膀和手臂之上,因他习武善于自保,反而伤口都不算深。
包扎好之后,了凡大师双手合十坐定,却是开始向顾修谨悔罪。
“或许此事说来难以启齿,只是我不过了却凡尘之人……这凡尘俗事,还是一并了结了。”
“当年贫僧……倾慕顾相,圣上倾慕于贫僧,因不满贫僧倾心顾相,先帝置气故意作出与顾相有染的姿态,此事被先帝知晓,恰逢先帝想要剪除顾相势力,于是……”
“于是……顾相被先帝贬谪,圣上的太子之位,一时间岌岌可危,而后……”
而后的事世人皆知,顾相一家上下百余口,尽数被屠戮,只余顾修谨的母亲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