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湉期见床上那人,面如金纸,唇色苍白,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登时就质问道:“缘何不……”
缘何不早些告知她!
不待景湉期说完一句话,床上那人就悠悠转醒了,就着烛光见了是景湉期,眼中似是有了神采。
“女郎……,不,少夫人……”俞凡儿轻声道,照理她应该起身给景湉期行礼的,但如今实在是没有那份力气了。
“你们暂且回避,我与她检查一番。”
景湉期对身后诸人道,好在这何家不吝惜烛火,这屋里掌得蜡烛够多。
景湉期揭了俞凡儿的被子,一股子更浓烈的腥味袭来,她不必看俞凡的下身,单看那草甸上的血迹就知她的出血量不小。
景湉期试探压了压她的小腹,问到,“凡儿……你是这边疼,还是这边疼……”
俞凡儿虚弱的答道,“……哪里都疼,少夫人,可知奴婢得了什么病……”
“你已嫁了人,不必自称奴婢了。”见她如此回答,景湉期也是一筹莫展,她在现代社会,怎么就不是学医的呢!
于是直接召了平日里服侍俞凡儿起居的丫鬟来问话。
“头一二月还好吗?是到了三月里才这般的?”
“先时夫人还好,只是有时疲惫,多为贪睡些。后来夫人身下出血,先是请了大夫,用了温经止血的方子,而后夫人出血更甚,大夫说孩子保不得了……便又开了方子……”
听到这儿,景湉期晓得了,多半是先前大夫觉着保不住,于是建议舍子保母,这本身也是当下最妥当的办法。
“现下那死胎是不是下不来?”景湉期又问。
那小丫头的头几乎都埋进了胸口,这才怯懦的点点头。
“你回府去,要鸢尾取了我的金针……将府里止血的药丸都拿来!”景湉期听罢,又吩咐跟随的侍从。
“……去,寻一个水泡子,洗干净送来!还有干净的漏斗和一根手指粗空心细竹竿!”
说罢让人取了盐和糖以及一翁温水过来,亲自兑了水喂俞凡儿服下。
不知是水的作用还是俞凡儿回光返照,她的精神似乎好了一点。
“女郎你莫要骗我,我……还能好吗?”
“你且好好养神,我先试着给你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