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有时候她情绪平稳的时候,也会亲自指导他一下。
也没别的小伙伴了,也没去过幼儿园。
啊……也不是完全没去过,好像曾经把他送过去一阵子。可他妈在练功房里经常忘记时间,更忘记了去接他。
再往后,不能下班的幼儿园老师不乐意,他也就被迫回了家。于是后来,他的全部幼年时光,就只有跟着他妈在团里的舞蹈室里度过了。
学的自然也都是女性的舞蹈姿势。
夜深人静,方离的声音极小,好半天,哽咽才慢慢止住了。
“阮哥……我一开始,不知道我这样很奇怪。”他抬头望着楼梯边的小窗户,就像小时候被关在家里往外看一样,“上小学的时候,我第一次进校门,就有班上的男生追着问我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进男厕所,就有捣蛋的男生跑过来扒我裤子。
“我很怕,就开始改……可是总是不由自主露出来。”夜色里,方离脸色惨白得像削薄的纸一样,“可是越是改,我就越、越想那样。”
无边的羞耻压迫着他:“我只有在穿女孩子的衣服,化着女孩子的妆,跳舞的时候,才会忘记那些不快活。”
阮轻暮点点头:“所以这是你解压的方式。”
方离小声说:“嗯……难受的时候,就会很想一个人偷偷跳舞。跳完了,好像就开心多了。”
看阮轻暮不吭声,他绝望地苦笑一下:“你们不会懂的。”
阮轻暮皱眉:“别人懂不懂有什么重要,自己开心不就得了?别说喜欢穿着女装跳,就是喜欢不穿衣服跳,又有什么!”
方离眼神凄苦:“不是这样的,大家心里明明都觉得……只有变态才这样。”
阮轻暮定定看着他,一字字地说:“变态个屁,你又没碍着谁。”
方离痛苦地使劲摇头:“你是为了安慰我,才这样说。就连傅松华他、他都说我……”
“那天他那么说,我听见了。”阮轻暮长长地吸气,耐着性子,“他那时候以为是小偷,也不知道是你。”
“无论是谁,他都觉得那很恶心不是吗?”
阮轻暮忍耐着:“无心的话而已,你不要钻牛角尖。”
方离忽然激动地叫起来,声音尖锐:“无心的话,才是最真实的想法!”
阮轻暮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草!你小声点,要招来宿管吗?”
手掌触碰到的地方,一片冰冷潮湿,方离的脸上全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