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着一截脚脖子在外,写烟双手抱膝,眼神空洞,似在思考云岫的问题。
“你的脚是怎么回事?”云岫也不想避讳什么,既然写烟愿意用所有的秘密交换她手里的木牌,那她就可以直接问出口。
写烟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指着脚上的靛青色印记说道:“我藏在祖父棺材里被人抬出去的时候,刘家人不放心,从外面插了一把刀进来。”
喉头一哽,云岫觉自己无法想象出一个六岁的孩童蜷缩在棺材一角,被人一刀贯穿脚踝的痛苦。她应该是……咬着自己的手,不敢出任何声音,还得捂住自己的伤口,不能让鲜血渗出。
云岫试探地伸出手,想要触及一下那个伤疤,又觉自己失态,收回了手。
写烟舔舔嘴唇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看它多大一个血洞子,便去偷了些染料,想要遮掩一下,未曾想过,就成这样了。”
之前在送亲队伍里瞥见她脚上的印记,才兴起了追上去的念头,在客栈时就证实了写烟和那些人没有关系。云岫轻叹,这世间的谜团肯定不如万物生长一般顺意。
“云姑娘,若是你没有疑问了,我就先行一步了。”写烟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
“最后三个问题,木牌还你。”云岫将牌子丢过去。
写烟用剑尖挑起了吊绳,木牌顺着剑身滑下,她取下放进怀里,微微一笑。算是默许了她的条件。
“第一个问题,是潮澈指使你杀了刘大郎吗?”
“雇主身份是秘密,但我可以告诉你,不是。”
“第二个问题,那天晚上你在明月楼吗?”
“我在或不在又有什么意义?”
“第三个问题,那个疯男人是谁。”
“镇南王世子,燕南渝。”
“你怎么知道的?”
水毛色衣裙擦过檐角,消失在了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