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的姜连成,瘦瘦小小,但是五官绝美精致,像观音画像里常伴随行的佛子。
“孤儿院里有些人,也觉得我很漂亮,看我弱小就以为我好欺负。我当时虽然瘦小,力气却不小。我拿起花瓶把人砸晕后拿了他的钱逃了出来。那个人不敢报警,更不敢出来找我。我当时逃出来之后写了匿名信塞进了公安局的值班室,之后等我再回去,那个人早已经不在那里了,听说是警察来把他带走了。”
姜连成说得云淡风轻,可庄姚却感觉到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黑暗狂兽。
那个人绝对是大人,一个成年人和一个身体瘦弱的少年,庄姚光是想象那个画面都觉得心惊肉跳。
设身处地去想,年幼的姜连成到底用了多大力气才把花瓶砸下去,又是怎么那个成年人斗智斗勇的?就连他逃出去也绝对不会想姜连成说得那样简单。
可他明明已经狼狈至极,却还记得去公安机关举报他。
他不是为了自己,否则那个人被抓后他就会回去,他是为了孤儿院里的其他孩子啊。
一个身处绝境还不忘拯救他人的人,不正是自己最钦佩爱慕的英雄?
庄姚握着姜连成的手更紧了,他回应着姜连成的拇指,和他十指纠缠,想要通过自己给他传递一些力量。
良久,庄姚张开嘴,喉咙却有些哽咽,“原来你从小时候开始就那么厉害。”
姜连成又靠近了庄姚几分,将全部的身体都紧紧贴在了他身上,“不是厉害,而是一股狠劲。如果他得逞,对他而言只是一时畅快,对我而言却是一生灾难,所以我发了狠。”
姜连成突然亲了亲庄姚的眼角,同时,庄姚只觉得嘴里滑进一股咸涩滋味。
他眨巴了眨巴眼睛,发现眼前视线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模糊。
姜连成又亲了亲他的脸颊,顺着脸颊下滑,慢慢含住了他的嘴唇。
温热柔软的触感裹着咸涩的味道搅动充斥,带给庄姚战栗和倚靠。庄姚仰起头回应着姜连成,疯狂而炽热。
许久,姜连成放开庄姚。
庄姚微喘着粗气仰视着姜连成,眼前的视线依旧模模糊糊。
姜连成笑着抹去庄姚眼角的泪,笑道:“哭什么?我当时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庄姚把脸埋进姜连成怀里,把眼泪擦在了他的毛衣上。
隔着毛衣,庄姚闷声呜咽,“所以我替你哭了。该死,你以为我是爱哭包吗?我当时被外校生打得那么惨都没有哭过好不好?”
姜连成伸出长臂把庄姚又往自己怀里抱紧,“知道知道,你是没哭,你事后光疼地嗷嗷叫了。”
庄姚浑身一僵,头又在姜连成怀里拱了拱才抬起头坐好。
他歪头不敢看姜连成,只是拿着手指盲指着姜连成的毛衣:“那个,你这里,不好意思。”
姜连成低头一看,自己浅咖色的高档毛衣中间多了一团可疑的黏腻液体。
姜连成:……
庄姚捂着脸往旁边小心翼翼挪了挪,还不忘从桌上拿纸巾擤干净鼻涕,“商量一下,我都替你哭过了,这毛衣你就自己洗洗吧?”
温馨感动的氛围顿时荡然无存,姜连成寒着脸陡然站起身,僵硬着身体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