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就不想打沈河了,他喜欢看沈河如今在床上脸色狰狞的样子。
沈熙在病床前蹲下来,看着沈河,微微弯眸,一字一顿地对他说:“爸,您就别激动,否则扯到伤口就不好了。”
沈河双目死死盯着他,喉咙发出“嗬嗬”的声响,像个老拉风机,刺耳又难听。
“您也知道,现在已经是废了,要是您再不听医嘱乱动,怕是留下来给您纪念的那点都留不住,您说是不是?”
沈河铁青着脸从牙缝挤出他的名字:“沈熙……”
“在呢。”沈熙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神怜悯,“看来爸爸恢复得不错,既然医生说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学校了,改天再来看您。”
林如霜说:“学习忙就在学校学习,小熙你请了护工,有人照看他就行了。”
“我知道了。”沈熙抱了林如霜一下,“那妈您注意点身体,别累着,有护工呢你也不用天天过来。”
林如霜嘴角抽了抽。
“表哥你想说什么尽管说,不用憋着的。”出了医院,回去的路上,沈熙看了一眼似有话要说的林郁东。
林郁东看着他:“你很恨他。”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沈熙耸耸肩:“无所谓恨不恨的,我知道自己该站在哪边。”
林郁东不说话,看着他满眼复杂。
沈熙侧头,看着他,微微一笑:“表哥,他脏了你知道吗,先不说我,就说我妈和小雨,我就不可能让他好过。沈家是沈河的,也是我们的,我得看着他,看他生不如死的样子。”
“我还要把那个女人送到他面前,她不是爱有妇之夫吗,那就让他们互相折磨。”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眼神是冷的:“我就是这么个人,你不要告诉池铠,我不想他知道,沈熙其实是一个睚眦必报的狠毒之人。”
良久,林郁东满眼复杂地说:“我不会告诉他的,但是姑姑那边……”
沈熙便笑起来,想当时给他送蛋挞时一样阳光爽朗:“谢谢表哥。”
“至于我妈,她总有一天会知道。”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上一刻还可以对喜欢的人浅笑嫣嫣,下一刻,就能对背叛的亲人恶语相向。只是这些都怨不得人,就如同冤有头债有主,该是谁的错谁承担。沈熙一直以为自己看的很透,也是到了后来才知道,轮到他自己的之后,他不仅做不到冤有头债有主,他还会迁怒一切相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