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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倩看着美国闪闪的夜空,手里刷新着国内实时消息。国内疫情严重,她暗自庆幸自己移民得早,不然有她受的。
妈妈打来消息,让她不要担心不要回国。高倩安然地涂着口红,心想,她当然不会回去,她要好好待在美国。当然,二十?几天之后,她哭着喊着要回家就是后话了,此处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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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总,我把手机给你爸爸。”护士说。
黄河远屏住了呼吸,竟下意识地想捂住耳朵。他总是梦见黄振华给他打电话,要么是用尽全身力气都接不到,要么是接了电话之后听见黄振华咳血的惨叫。
他在做梦吗?这会不会又是一场醒不来的梦境?
黄河远哽了又哽,对着话筒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爸?”
话筒那边安静了很?久,久得黄河远以为又要听见黄振华的惨叫。
“宝,贝儿子……”黄振华似乎很久没说话了,话语含糊不清,“你在哪里?”
“我……我……”两行热泪顺着下巴往下流,一滴滴落到手机屏幕上?,“黄振华,我马上过来。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好……不要哭……爸爸等你。”
护士拿过手机,“黄总,我现在推黄先生去检查身体。您路上?小心。”
白云间又讲了几句,挂掉电话,黄河远已经穿好衣服裤子,在火急火燎地穿鞋子?了。
“我开车。”白云间下床,“远哥,鞋子?穿反了。”
按照平时这个点,上?海的马路是会堵车的,然而在春节这种特殊时间,路上车子并不多,而且白云间所有时间都掐得很?准,一路上一个红灯都没有,畅通无阻地到了医院。
白云间去车库停车,黄河远直奔黄振华病房。
黄振华半坐在病床上?,两个医生站在床边,黄河远跑到门口,看见黄振华眼睛的瞬间,双腿一软,险些跪在了地上。
“黄,黄振华!”黄河远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黄振华的脸,生怕是假的。
黄振华这些年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脸部肌肉松弛,很?难做表情,看见黄河远,艰难地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儿啊……”
医生:“黄总,你爸爸身体各项指标都处于正常范围。接下来还要做更细致的检查,他说等你来了再做。”
“好好好。”黄河远连连点头,“谢谢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