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年唇抿成一条线,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宿舍11点的门禁,现在已经10:30了。
不知道季柏岑11点前会不会气消,又会不会改变主意,如果他现在进了宿舍就没办法再出来佳。
同样的,如果11点之前不进宿舍,今晚也就没办法回去了。
西巷南路16号别墅,主卧里亮着暖黄色的灯。
季柏岑把挂断的手机扔到一旁的沙发上,倚在床头,没什么焦距地看了眼头顶上的天花板。
江羡年表情决绝的拒绝跟他用情侣款手机的画面,清晰浮现在眼前。
季柏岑嘴角一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起身走到衣柜前,拿过换洗的睡衣进了套间里的浴室。
雾气和热气交织,簌簌水流沿着发梢落下,季柏岑把湿漉漉的黑发往上一撩,耳边却莫名回响起江羡年说话时话筒里夹杂的风声。
季柏岑动作微顿。
这个时间难道还在外面?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江羡年,季柏岑脸色微沉,一拳打在泛着水珠的光滑墙壁上。
借着骨节处传来的痛意,季柏岑快速冲完澡,拿过毛巾擦了擦,把换下来的衣物丢进门边的脏衣篓,胡乱吹了几下头发就关上灯重新躺到床上。
黑暗的环境里,视觉变得格外灵敏,季柏岑能听到风声拍打阳台上窗户的声音。
长手一捞,摸到床头的手机。
时间显示11:13分。
季柏岑不住校,但他记得学校的闭寝时间是11点。
没有谁会蠢到在金.主不理会他的情况下还等在外面。
尤其是拎得清清楚楚的江羡年。
季柏岑扣上手机,手枕在脑后继续睡觉。
然而一向沾枕头就睡的人脑中像是被谁按下了循环播放键,不得安神。
一会是他对江羡年说“今晚开始去我家住,”一会是江羡年询问他的地址和电话里的风声。
十分钟后,季柏岑咬着牙掀开被子,换了件衬衣,抓过大衣和车钥匙出了门。
深夜十一点半,喧嚣的商业街已然寂静,只有轰鸣的引擎声响彻街区。
季柏岑沿着商业街,从南门开车到北门,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偶尔经过有人的地方,也会收获“神经病”、“有钱了不起啊,大晚上开超跑”之类的骂声。
季柏岑抬头看了眼车内后视镜里的自己,头发半湿刘海沿着眼睑垂下,外套的扣子系错了两个。
神经病?
搭在键盘上的手不断用力。
半晌,季柏岑垂眸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