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他说过我曾是他的
呵……你自己都说了,是“曾”,而不是“今”,别再骗自己了。
你不配爱他了。
薄慎言背对着无底的幽深悬崖,眼尾湿润,他的瞳孔里有一抹身影。
那身影像是他背对着悬崖一样背对着他。
低头跪坐在乱糟糟的破旧行李箱前抿着嘴寻找着什么,听见身后的声音,忙胡撸着头发站起来。
然后他回过头来,咧嘴笑道,“慎言,你回来啦。”
薄慎言的眼泪掉下来,他急忙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将那人抱在怀里。
一双大手对着他受伤失力的手臂进攻,薄慎言无从躲避,只能任凭那双手向他推来。
抱着必死的准备,薄慎言整个人重重地坠落到了崖底,整个人大力一颤。
然后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这是……医院,夜晚,还有……
薄慎言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侧的人。
……原嘉逸。
他还在梦里?
薄慎言卯着劲儿让手指用力蜷成拳,被剪得齐整的指甲抠进肉里,带来一丝丝的痛意。
不过足够使薄慎言反应过来,这确实不是梦了。
他努力地吞咽着口中看到原嘉逸后迅速分泌出来的口水,近乎贪婪地歪头看向身侧的漂亮男人。
原嘉逸发着烧。
这是薄慎言多年来对他形成的下意识。
光是看见他就能判断出他的身体健康状况如何。
他为什么又发烧了。薄慎言心疼地想,似乎忘却了自己身上的疼痛。
但……就这样吧……就这样两个人都躺着,也就都可以逃避他们所必须要背负的人生。
他不愿意醒来,不愿意将原嘉逸还给现实,还给生活。
薄慎言闭着眼睛当做自己还在安睡,他默默地渡过一个又一个的白日,像犯了毒瘾的瘾君子一样期待夜晚的降临。
假装自己还在晕着的薄慎言已经躺了五天了。
他觉得只要没有医生来戳破他,他就可以一直躺在这里。
只要待在原嘉逸的身边,就算躺到死,他也觉得没关系。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人生。
薄慎言在睡梦之中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他以为是值班护士来换药,便疲惫地闭着眼睛没有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