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慎言似乎看得到盛澜眼中那志在必得的笑意。
但他不敢去赌,也不敢戳破。
“慎言救我!我好害怕!我好痛……呜呜……”
盛澜的眼泪里带着七分诚恳,三分算计。
他虽然很怕肩上那把枪,但也笃定了薄慎容不会允许光头伤到他,便肆无忌惮地向薄慎言演绎着他的脆弱无助。
可再回想过来,拿着枪的人毕竟不是薄慎容,而是这个十分讨厌他且看起来没有什么理智的光头。
盛澜不确定他会不会冲动之下,或刻意,或走火,就这样要了自己的命。
所以思虑过后,心中七分的诚恳变成了全部,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慎言,慎言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真的好痛……你不能抛下我……求求你啊慎言……”
原嘉逸缓缓抬起头,因着他的动作,后脑的血迹顺着纤瘦的脖颈淌进衣领。
他看起来实在太虚弱了。
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薄慎言的目光忍不住不在他身上缠绕。
原嘉逸也朝他看了过来。
镜头离他很远,很不清楚。
可薄慎言却依旧能清晰地看到他额头上由于疼痛而布满的细汗。
发现薄慎言看他,原嘉逸似乎是捉到了一丝希望,他轻轻动动干裂的唇瓣,因为黏腻的血液,导致第一下没有张开,唇珠粘着下唇上带血的死皮,艰难地开了口。
“……薄……唔……薄先生,请您救救我……”
薄慎言瞬间就红了眼眶。
该有多痛啊。
他的原嘉逸是有多痛,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然后。
薄慎言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放了盛澜。”
他一直紧紧盯着原嘉逸本就已经有些失神的眼睛。
那双眸子里微乎其微的辉光在刹那间熄灭。
“那另一个呢?”光头握着已经上了膛的枪,顶住原嘉逸的脸,看着屏幕里的薄慎言,“这小脸蛋儿,您忍心?”
薄慎言哽住。
光头又敲打原嘉逸两下,笑道,“算了,老子废他一只手好了。”
那只手。
那只手……那是属于他的手。
手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凸起的骨节,每一片修得极短极为圆润的指甲,都曾印上过他的痕迹。
与他心脉紧连,那种痛意,他怎么承受得起。